不知怎的,指揮使大人突然覺得心裡有些不舒服,這種感覺很奇怪,奇怪到他自己都不知道這種不舒服是因何而來。
“盧巖,我知道這王九是你的人,但這次的事他鬧過了。”指揮使大人低聲說道,“快些想法子壓下…”
“他鬧什麼了?”盧巖問道。
指揮使大人的臉色不好看起來,站在他身後的知府大人以及都督府的官員也都看過來。
“盧巖。”指揮使大人低聲喝道,“別裝糊塗,這又不是裝糊塗的時候,這是械鬥劉姑娘的事是劉姑娘的事,這事是這事,兩回事”
“這怎麼能是械鬥呢。”盧巖聲音依舊緩緩,且大小能讓旁邊的人聽到,他的視線看向那三個京中主事,看著他們帶著幾分憤恨又隱隱得意的臉,踱步站到了劉梅寶身邊,忽的冷笑一聲,“這分明是他人侵犯我河東驛兵營”
此言一出,原本沒把他當回事的都督府武官都看過來,神情微怔,似乎沒有聽清他說的什麼。
“這些人,身穿披甲手拿兵器,圍我屯堡將近半個時辰,且在屯堡警告後,拒不退避,我屯堡兵這才要驅逐他們,這怎麼能叫什麼械鬥?”盧巖緩緩跨上前一步,直直的看著這三個京兵主事。
劉家姑娘阻攔也就罷了,女人家心軟,這些民眾也不懂個什麼,於情於理能夠理解,但這個人是怎麼回事?
看他的穿著打扮,是河東驛的人,河東驛的人自然是兵,就算是官,也是武官,既然是武官,難道不知道這是在和誰說話嗎?
都督府的武官們面色訝異,京兵主事臉色變得更難看起來。
“這不是因為他們抓了人家的人嗎?”指揮使大人忍著噌噌的怒火低聲喝道。
“抓了人?拿了人可以好好的來咱們河東驛告,或者知府大人那裡都可以,為什麼會披掛嚴明圍攻我屯堡?”盧巖說道,“他們又是生面孔,又拿著武器來意不善,誰會把他們當成是兵,只會當成是賊是來侵犯我屯堡的大膽賊匪”
如今的李大人最聽不得就是這種亂扣的帽子,自從進了這河東界,他的親戚被誣陷為柺子,他當眾被自己的親戚斥為無情無義,被菜葉石頭馬糞砸了一身,如今又被誣陷為匪賊,一輩子的臉今天算是丟盡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你什麼東西敢血口噴人”他一步邁出,羞怒悲憤的情緒宣洩而出,豎眉喝道。
“你什麼東西?既然敢做為什麼不敢當?”盧巖毫不示弱,看著他立刻回敬道。
李大人氣得渾身發抖,這裡的人都要反了這裡的人都狂妄到這種地步了
“就是匪賊”圍觀的民眾裡忽的有人尖聲細氣的喊道,“我們親眼看到了,他們拿著兵器,叫囂著讓我們開門,還要給我們臉色看看什麼的”
這他孃的誰架火呢?指揮使大人氣的肺要炸了,順聲去看,卻見面前人頭濟濟,只隱隱看到一個乾瘦的老頭一閃而沒,也沒看清是何模樣。
有了這句話,民眾們都反應過來,開始喊叫起來。
“就是,我們看到了他們拿著兵器圍攻我們”
“還說不開門就打”
“大老爺們明鑑啊~”
“劉姑娘說得對,他們這些人是壞人”
“這些當官的都是瞎了眼的”
“天下烏鴉一般黑啊沒有青天了”
場面頓時混亂起來,兵衛也擋不住了,或者說除了指揮使帶來的兵還盡心擋著外,其他人都只是做做樣子,還時刻注意著,隨時準備加入衝擊的人群。
在場的官員恐慌起來。
“盧巖”指揮使大人面色鐵青的低聲喝道,“你這是要忤逆上官挑動兵亂是要殺頭的大罪”
“隨你們怎麼說,但人,休想帶走,”盧巖淡淡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