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獻忠聽聞林純鴻已經搶佔南召縣城後,在劉文秀的苦勸之下,放棄了報仇之念,拋棄了李自成,掉頭翻越伏牛山,從淅川縣南下,進入鄖陽地區,伺機實施他的入川計劃。
李自成有更深層次的考慮,前段時間,高迎祥聲望大漲,深深的刺激了李自成,他準備有樣學樣,攻佔富饒的南陽,獲取糧草軍械補給,招兵買馬,而後重新返回陝西。
李自成對陝西有深深的眷戀,但這份眷戀絕不是對家鄉的思念,而是出於李自成對高祖的野望。李自成四處征戰五年,早已看出流寇絕無前途,唯有成為坐寇,才能結束顛沛流離的生活,好好享受戰果,甚至還有問鼎江山的可能。
歷史上,成事的流寇找不到一人,但成事的坐寇一抓一大把,這些坐寇一般被稱為高祖、太祖。
不過,要成為坐寇,得有坐得住的實力,李自成就想用攻佔南陽來獲取坐寇的資格。
然而,林純鴻已經將南陽看做他未來的外圍勢力,絕不容賊寇荼毒,於是,李自成與林純鴻在南召發生了激烈的碰撞。
自古以來守城,絕不會龜縮在城內,當敵人直面城牆時,可以說,守城已經失敗了一半。驕傲的荊州軍豈能坐守南召縣城?於是,林純鴻令預備營謹守縣城,親率主力前往魯陽關安營紮寨,伺機狠狠的咬李自成一口。
自古以來,就有大魯陽關和小魯陽關之分,大魯陽關在北,處於魯山縣境內,而小魯陽關在南,處於南召縣境內。兩關相距四十多里,沿途懸崖峭壁,道路崎嶇,李自成與林純鴻作戰的主戰場就在兩關之間。
李自成出身驛卒,擅長控馬,對騎兵有特殊的偏愛,其麾下最為jīng銳的隊伍就是三千餘jīng騎。這三千jīng騎屢次擺脫官兵追襲,在陝西、山西和河南縱橫馳騁,成為李自成的王牌。除騎兵外,李自成的步兵可謂烏合之眾,基本上是沿途收攏的農民,戰鬥力極為低下。
在大小魯陽關之間,騎兵的活動受到極大的限制,於是,武裝到牙齒的荊州軍畫地而守,輕鬆地擋住了李自成南下的道路。
雙方鏖戰不休,互有損傷。
荊州軍大營中,大嗓門楚文山正在表達他的不滿情緒:“謹守謹守……守到何rì為止啊,現在看來,只要咱們一個出擊,我敢打包票,李自成非得跑路不可!”
林純鴻離開帥椅,慢慢踱到楚文山面前,滿臉含笑,問道:“出擊後,能有把握捉住李自成麼?”
“這個……”楚文山滿臉疑問之sè,“難道謹守就能捉住李自成?”
林純鴻冷笑道:“這個得問盧象升!李自成xìng情堅忍,遠非高迎祥、張獻忠之輩所能比,沒準,他就是大明的掘墓人!我荊州軍已經為盧象升創造了最好的戰機,纏住了李自成,現在就看盧象升能不能把握住,為大明除去最大的禍患!”
“李自成?”林純鴻將李自成看得如此之高,大出楚文山之意料。
林純鴻毫不遲疑的點了點頭,“對,正是他……”
……
盧象升嗅覺靈敏,早在林純鴻的通告到達之前,就敏銳的覺察到荊州軍的意圖,正率著萬餘天雄軍晝夜兼程,往魯陽關急趕。堪堪抵達汝州,天雄軍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困難,由於天雄軍行軍過快,糧草根本接續不上,當盧象升命令汝州籌辦糧草時,結果汝州的糧倉空空如洗。盧象升心急如焚,但又無可奈何,只好命令天雄軍放慢步伐,等待糧草。
嗅覺靈敏的還包括左良玉,左良玉瞅到戰機後,立即放棄奔逃的老回回馬守應,從淅川縣掉頭東向,殺氣騰騰的奔向魯陽關,準備咬下一塊大蛋糕。
危機四伏中的李自成似乎懵懂不知,猶然全力進攻荊州軍,試圖開啟南陽的門戶。
李自成是個大活人,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