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螞蟻撕咬般的煎熬下,他終於熬到了頭。今年六月,邦泰海軍輕鬆地建立了達古潘據點,並派出大量人力開闢了密林小道,將達古潘和馬尼拉連線起來。
而且,更讓陳力子吃驚的是,他居然見到了故人之子:李思明,還得知,李思明在邦泰海軍任參軍總管!狂喜的陳力子與李思明密議數rì,敲定由陳力子為馬尼拉附近的抵抗者提供糧食,共同抗擊西班牙人。
陳力子還知道,僅僅在三個月內,馬尼拉附近的jīng銳戰兵已經超過了一千五百多人,他們手持著鋼弩,穿越在密林之間,到處獵殺西班牙人和焚燬西班牙人的莊園,將馬尼拉附近攪得一塌糊塗。
陳力子信心爆棚,他相信,有了這一千五百多人,進攻馬尼拉或許不足,但將西班牙人堵在城內應該不是難題。
於是,陳力子的膽子越來越大,不僅dúlì承擔了jīng銳戰兵的軍糧供應,還派人透過密林小道購買了大量的軍械武器,每rì厲兵秣馬,訓練手頭的家丁。
與此同時,陳力子大力加強陳家莊園的防禦設施建設,除了尚未樹旗外,幾乎公然告知西班牙人,老子要造反了。
陳力子再世為人,早就把生死置之度外了,但是,“不孝有三,無後為大”,陳力子還是將他的兒子陳煥送至達古潘,以防萬一。
可是,當陳煥再一次活蹦亂跳地出現在他眼前時,他的眼睛幾乎瞪得比銅鈴還大。
陳力子臉sèyīn沉,緊盯著陳煥,眉頭皺得幾乎可以蓄下一汪清水,低聲嘶吼道:“說!為何又滾回來?”
陳煥不由得打了個冷戰,他知道,這個時候的父親最為可怕。縱然他在心裡已經盤算了許久,想好了許多託辭,但被陳力子一嚇,全部忘在了腦後,只是低著頭,小聲叫了一句:“爹……我……”
“我什麼我?”陳力子幾乎處於暴走的邊緣,不去理會陳煥,轉頭盯著陳三喜,“三喜!你是半老了事的人!我是怎麼吩咐你的?”
陳三喜嚇得膝蓋一軟,趕緊跪了下來,顫抖道:“老爺,我……”
陳煥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一股勇氣,朗聲打斷陳三喜的話:“爹,這事怪不得陳三哥,都是我自作主張!”
陳力子的臉更加yīn沉,走到陳煥面前,一腳將陳煥揣得撲倒在地,厲聲道:“你倒出息了,敢不聽爹的話!”
說完,正準備往陳煥身上繼續踹去,突然從偏廳傳來一聲驚呼:“爹……”
話音剛落,一個梳著茴香髮髻的秀美女子,顯得活力十足,三兩下躍到陳力子面前,擋住了他的這一腳。
陳三喜見這女子躍出,終於鬆了一口氣,有了這個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陳天瑤出現,陳力子的火氣定然被憋在心裡發不出來。
陳天瑤將陳煥從地上扶起,頗為生氣地指責道:“爹,你要責罰弟弟,好歹得讓他分辯幾句,這樣一句話不說,就直接踹他,娘又該難過了!”
陳力子髮妻王氏,與陳力子共患難多年,其見識、眼光不凡,甚得陳力子敬重,以至於外界盛傳陳力子懼內。
現在陳力子聽女兒提到王氏,不由得內心泛出一絲苦澀之意,揮了揮手,下令道:“都退下!”
下人們眼觀鼻、鼻觀心,不敢露出一絲不敬之意,剎那間走得乾乾淨淨,只留下了陳力子三人。
陳天瑤卻沒有放過陳力子的意思:“爹!既然您這麼信任邦泰,在莊園勤修武備,大肆購買武器,卻為何事到臨頭卻又猶猶豫豫,留下後路?如果說爹從心裡不信任邦泰的話,卻又為何把陳家置於危險之境?”
陳力子平rì就非常寵愛陳天瑤,見陳天瑤思路清晰,說得句句在理,不由得多看了陳天瑤一眼,心道,這天瑤倒是繼承了她母親的眼光和見識,就是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