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收到過“努力逗樂”的卡片，收到過“不管什麼只要開口必須借給你一天”的卡片，收到過“絕對保密”的卡片，他每一次都忍不住吐槽又感動。

雖然也許楚默的本意只是想省錢，但最起碼，在她想盡辦法逗他開心、在畢業典禮上把她父母借給自己，又或者在他忍不住哭著向她傾訴之後她遵守卡紙上寫的絕對保密。。。那些時候，楚默做得都很真心，他也的確感到開心。

這些不值錢的卡片，甚至上面的字都顯得那麼不好看，可對於沈園來說，這份生日禮物卻比其他任何禮物都來的讓他開心。

可能因為剛剛楚默倚靠過來的緣故，她頭髮上那股檸檬味的洗髮水味道還停留在鼻尖。

沈園鼻翼微動，露出一個有些困惑的表情。

為什麼檸檬味聞起來。。。會那麼甜？

沈園的父母在他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他一直由爺爺奶奶帶大，他也因此搬進了爺爺單位分發的宿舍樓，而楚默，便是他來到這個新世界後所認識的第一個朋友。

奇怪的是，直到十幾年後的今天，他依然能夠記起那天楚默的打扮：她頂著一頭假捲毛，額頭還點了個紅點，身穿白色的公主裙，腳上踩著一雙白色的舞鞋，不過這一切都因為她臉上被哭得花花綠綠的妝給破壞了河蟹。

好像那天是她剛在幼兒園跳完舞回來？

這一點沈園倒是不能確定了，楚默小時候就被愛打扮女兒的楚媽媽打扮得跟個小公主似的，公主裙這種東西絕對不是隻能在跳舞時穿的，也因此，不管內心多麼漢子，最起碼從外表看，楚默簡直是這個年紀最美好的女孩子了，黑黑長長的直髮，靈動的眼眸，白嫩的面板。。。這外表還真騙了不少人。

沈園想到這裡不免笑了笑。

他又繼續回想那天的場景。

在聽說那天是新來的小朋友的生日時，楚默豪爽地掀起裙角擦了擦眼淚，絲毫不在意潔白的公主裙上沾上的五顏六色。

沈園甚至記得她當時重重地吸了一下鼻子。

然後？然後他看到那姑娘轉身了，似乎完全沒有理會他。

於是他原本就怯弱的內心就更加怯弱了。

直到幾分鐘後，楚默將手裡的卡紙遞過來給他，臉上笑容燦爛。

回想完這一切，沈園內心又柔軟了些，看著坐在前座的楚默，他很想伸手揉揉對方的腦袋。

或許。。。或許那張願望卡，可以讓他揉楚默的腦袋？

他這麼想道。

他想得就是這麼單純。

第79章　青梅竹馬（二）

楚默很快吃完了早飯，將包子紙揉成一團扔到後面桌上。沈園無奈接過，他坐在最後排，直接將垃圾丟進了教室後座的垃圾桶裡。

學校條件不算特別好，四五十個學生擠在一間沒有空調的教室，說話間都有白色的霧氣。大家穿著鼓鼓囊囊的，活像一籠滾滾的包子。

楚默剛吃完早飯，並不覺得冷。見老師已經聊完天開始在教室裡“巡視”，她便裝模作樣地拿起課本讀起來。

——是的，裝模作樣。在沈園眼中，認真早讀的楚默肯定是在裝模做樣，因為過於投入地表演，她束起的馬尾還跟著微微晃動。

沈園笑笑，低下頭開始自己的早讀。

高中的孩子正是清楚認識到“男”“女”是不同的年紀，幾十個人裹得跟洋蔥似的擠在教室裡還不明顯，放學時跟自己的小青梅走在回家的路上，一切就顯得非常。。。明顯。

沈園騎著腳踏車，車後座上坐著楚默。

楚默一隻手抓著沈園的衣角，一隻手拿著棒棒糖在吃，大概心情很好的緣故，還在哼著不知道名字的歌。

腳踏車騎過一處顛簸的路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