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許道定不愧是大山裡長大的,懂不懂輕功肇輒猜不透,但從上次漢沽時平步如飛對自己的追殺;能在這樣的危牆上如履平地走動這兩件事兒就能看出,他的身手確實是依靠昔日攀山越嶺和上樹下巖練就的。
厲害!肇輒心裡嘀咕了一聲。在這樣危險的地方,許道定憑藉他的身手本來就佔有絕對優勢,現在又居高臨下,手裡還握有槍械,這讓肇輒心裡直打鼓,非常擔憂許道定發現自己的藏身處後,不計後果地給自己一槍。
不過害怕也好擔憂也罷都不管用的,得盯牢他的一舉一動隨時做好迎戰準備才行,否則就只能被動挨打了。於是肇輒把頭稍微朝外面探出一點點,這樣他能看到站立在牆頭的許道定的下半身,而許道定因為站著觀察四下的動靜的緣故而無法看到藏身在板下的肇輒。
許道定先是用手電筒隨意照射了一番,察看了整個三樓的基本情況,隨後將手電筒轉向了僅剩兩塊殘存樓板的禁閉室,見樓板上面啥也沒有,於是就一邊一條腿地騎在牆頭,俯身將電筒朝被砸穿後似深井般黑咕隆咚的二樓和一樓照去。
或許是樓下此時還有尚未完全斷氣的人,殘磚瓦礫的廢墟堆中發出了些微的動靜,於是許道定嘴裡不乾不淨罵罵咧咧著,然後在牆頭揭起已經鬆動的板磚,朝那發出聲響的地方使勁砸下去,而且一塊接著一塊連續不停,一直砸到那個地方終於再也沒了聲響方才罷手。
等到他估摸著廢墟里再沒有喘氣的了,這才把手電筒再次擱放在牆頭,自己重新站起身拍拍手裡的灰塵,洋洋得意地冷哼道:“小雜種,你等著。老子也不管你是否還喘氣,這就找人來給你建一座生祠,把你供在佛龕上。”說完這句話他慢慢轉過身並蹲下去,對樓下正在搶險挖掘三號樓被掩埋人員的某個管教幹部高聲喊道:“給我找一根撬槓扔上來。我已經發現三樓垮塌的房間還埋著幾個喘氣的,我得把他們挖出來。”
“許隊長,需要人手幫忙嗎?”
“你們救樓下的人吧。這個地方你們上不來,有我許道定在這兒,還用得著你們幫忙?別?嗦,再耽擱些時辰,神仙也救不活埋在下面的人了。”
許道定有這樣的好心?肇輒稍一品味不由渾身只打寒顫。
這廝顯然判斷自己跌下了樓底,或許依仗身手好並沒有當場殞命,而只是躲藏在某處角落中舔傷口並逃避他的追殺,他方才投擲的那一大堆磚頭未必能傷著自己,所以才找人討要撬槓。其目的不是救人,而是想把整個三樓沒有垮塌的部分全部拆除掀倒,把自己活埋在磚石瓦礫裡面。
怎麼辦?自己此刻雖然暫時沒被他發現,但若是整個三樓的牆體都被他推倒,自己藏身的這塊已快斷裂的樓板肯定也會隨之垮塌,或者乾脆讓他用撬槓直接給掀翻到樓下去,到那個時候……
想清楚了這種可怕的後果,肇輒感覺不能光躲藏著被動挨打了,得主動出擊和他幹上一場,那樣或許還能死裡逃生博出一條活路。於是肇輒趁著許道定背身和樓下人對話的功夫,慢慢從樓板下探出半截身子,並將手中一直捏著的那枚螺栓掂了掂,試著做了一個投擲的動作。或許因為身體仰躺著的緣故,肇輒感覺有些別手蹩腳,螺栓擲出去後未見得能有多大的準頭,但手還是能使得上力,螺栓砸過去後的力道應該足夠了。
這是賭命,你不先幹翻他,等他拿到工具後馬上就會來活埋自己。有這個先發制人的機會就值得博一把了!
決定動手後,肇輒感覺要想砸中許道定那顆扭來晃去的頭顱不太有把握;他身體的目標倒是很大,也容易擊中,可那傢伙身上有神功護體還皮糙肉厚的,上次*那玩意吃了自己的飛腿也沒能造成致命損傷,這枚飛過去的鐵螺栓,即使砸中了他背部也只是給他撓癢癢。這樣一琢磨,他決定用螺栓去砸許道定的小腿最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