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曉菁心裡不痛快,去找安冬。結果安冬告訴她,她和何非準備去附近的興吉市看一個畫家的畫展,問她去不去,顧曉菁心裡不痛快,正像換一下心情,就跟著一起去了。
那是一個興吉市的畫家舉辦的個展,周邊縣市的畫家還有特邀的一些比較有名氣的畫家都來了,何非屬於特邀範圍之列,安冬公然挽著何非的胳膊,出入畫展,一臉幸福自信的神情,全然不在乎周圍熟悉不熟悉的目光。何非興致大發,當場作畫兩幅,引得眾人一片嘖嘖地稱讚。安冬不失時機地發著她的名片給身邊的人,名片上赫然印著亦非畫廊經理安冬。
中午休息的時候,安冬開了兩間房子,她讓顧曉菁一個人住一間,她挽著何非的胳膊兩個人進了房間。顧曉菁原本一肚子悶氣想找個說說,可是安冬連給她說話的機會都沒給,大大方方地摟著何非休息去了。
顧曉菁想著這些日子安冬和何非,還有江雪雲,譚之江、程慧、楚玉,這夥朋友又開始在一起和過去一樣的相聚了,只是安冬當著江雪雲收斂了,不再和何非親暱,可是實際上兩個人的關係反而更近了。顧曉菁勸不了安冬,她知道安冬是那種要麼不愛,愛了就奮不顧身難以抽身的人,她可以為心愛的人花錢,付出,甚至犧牲自己的生命,不計後果,她對朋友也是公認的仗義、真誠,可是她和何非這場愛情,中間還有一個她兒時的夥伴,和何非恩恩愛愛過了不到二十年日子的江雪雲。
她問過安冬,安冬說只要能和何非在一起,什麼樣的後果她都願意去承擔,顧曉菁拿她沒辦法,但也為安冬的執著感動。
眼下,她想著陳志剛和那個服務員在一起咯咯笑著的情景,心裡一陣一陣的鬱悶。那個服務員,除了眼睛還夠大,其餘的幾乎沒有任何出眾之處,就像是一對細碎的小零件湊在了一起,而她顧曉菁,身材高挑,年輕時公認的美女,即使現在也是徐娘半老風韻猶存,無論氣質風度,那個服務員跟她都是無法相提並論的。可是陳志剛跟她在一起時的那種懦弱,倔強,消極抵擋甚或是大聲爭吵,在那個女人身邊,這些統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說不出的輕鬆和單純的快樂,她說不出心中那種悶悶的感覺,隔壁房間裡傳來了安冬開心的笑聲。
兒子打電話的時候,他們已經在回去的路上了。陳天宇的聲音明顯地不高興,他說媽嗎,我爸爸剛才回來了,帶回來了我愛吃的羊蠍子和魚香肉絲,可是他說晚上不回來了,我問他為什麼,他說讓我問你。媽媽,怎麼回事呀?
顧曉菁的心裡彷彿被人塞上了一團亂麻,她覺得在電話裡跟兒子說她和他爹分居的事,實在說不出口,就安慰兒子,你先學習吧,別瞎想,媽媽一會兒就到家了。
掛了兒子的電話,顧曉菁想和安冬嘮叨一下家裡這些事,可是就在這時,江雪雲打電話來了,她問何非幹什麼去了,何非說去吉興市參加畫展,江雪雲問誰跟他一起去的,何非說自己去的,江雪雲說在家做好晚飯,等他回來吃飯,何非說謝謝老婆。
掛了電話,安冬一把摟過何非的胳膊,一臉幸福地看著何非,老公,你現在有兩個老婆,是不是很幸福啊?
何非沒說什麼,拍拍安冬的臉,安冬忍不住用手抓抓何非的胳膊,親了一下何非的側臉,全然不顧顧曉菁的存在。
顧曉菁笑了笑,被安冬幸福感染的同時,心中不免有些淒涼。她想著早晨陳志剛和服務員親暱的樣子,想著前些天自己給譚之江發資訊,譚之江沒回,後來在一起說話時,譚之江告訴她,他和她的妻子雖然有些差異,有些事情她不能理解他,但是在一起相處了那麼多年,也有了很深的感情,她聽得出來,譚之江不會和他的妻子離婚,她以前曾經在腦子晃過的譚之江或許會離婚的想法,在她的腦子裡徹底過去了,眼下,不管怎麼說,安冬找到了自己親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