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一隻沒有線的風箏,她美麗,且飛的極高,是學院裡所有男人的夢中情人,當然,他也不例外。 當年那般瘋狂的追求,若說愛,也是愛的,可更多的,卻是征服欲,以至於後來蔣凱麗隻身前往帝都之後,他一度充滿了挫敗感。 他想把她追回來,以證明自己是值得被愛的,直到在招標宴上再次遇到了夏一諾。 那一雙深黑的眸,一如當年那般的清澈,瞳孔深處亮晶晶的顏色,她整個人雖然極致低調,卻也極致的美麗。 腦子如被巨雷擊中,所有時光一瞬間倒退,他彷彿回到了那一年,那個校園裡的林蔭下,她第四次給他送情書。 那時的他不屑一顧的對她說,如果是在三年前,我或許可以考慮陪你玩玩兒,而後攬著蔣凱麗的腰揚長而去。 如今想來,他哭笑不得。 腳下有些不穩,他幾乎跌倒在地,從身後而來的顧中和扶住了他,“你也累了,回去休息吧,諾諾還要住院觀察一段日子。你好好養養精神,不然怎麼把諾諾追回來!” 顧北辰抬眉,眸中滿是血絲,“謝謝爺爺!”怎麼追回來,她已經遍體鱗傷,他也已經筋疲力竭。 他往前走了兩步,又回過頭來問顧中和,“當年不去倫敦見奶奶最後一面,您後悔過嗎?” 顧中和垂眸,昏黃的路燈下愈加滄桑起來,“怎麼不後悔,這十多年來,都在不聽後悔。所以北辰,你們還年輕,還有無限可能,千萬不要讓自己做後悔的事情!”說罷他轉身而去,留給顧北辰一個孤寂的背影。 病房裡,谷建勳坐在病床前,愛撫的上前撫摸一諾包著紗布的頭,曾經一頭美麗的長髮被盡數剪掉,他也心疼之極。 “姥爺,我是不是很醜?”一諾雖閉著眼睛,也能聞到眼淚的味道,姥爺這一生叱吒風雲,何時這般脆弱過。若不是她這會兒變的比鬼還難看,姥爺怎麼會流淚。 谷建勳見一諾眉端輕蹙,擦了擦淚,“不,姥爺的諾諾是最美的,一直都是!” “諾諾,沒有想過原諒北辰嗎?他這些日子都是為了你!”老爺子想了許久才問出這句話來。 一諾伸手拉住谷建勳蒼老的手,“姥爺,我知道他對我的好,這些日子也不是沒有感動,可是我以後有孩子的機率很小了,我不想耽誤他,更不想耽誤老顧家!他可以不要孩子,可以跟我海角天涯,可是顧家怎麼辦,爸媽辛勞一生博得今時今日在易州的低位,顧家近三代的努力成果,難道要在我這裡全部終止嗎?我做不到。” 一諾出院是半個月後的事情了,彼時易州上流大都在盛傳文化部長要升遷的事情,說是祭祖大典辦的很好,京裡見文化部這一年的業績卓著,要把顧北辰調到京裡任職。 沒有人知道他們離婚的事情,他們之前磕磕絆絆了那麼久,如今似乎也是被祝福的,人們紛紛樂道,這夏家四小姐是不是也該嫁夫隨夫,到京裡發展。 只有她,聽到這些八卦的時候,笑的萬分無奈。 空曠的陽臺之上,一諾帶著厚厚的防紫外線眼鏡兒,半眯著眼睛,眼前是一片隔著毛玻璃一樣的模糊。 手術非常成功,腦子裡的瘤被徹底切除,結果如辛醫師所說的那樣,她的眼睛看不清了,一日一日的模糊下去,如今已於失明無甚差別。 雷恩還在他的跨國合作集團聯絡國外醫師,可這種情況並無太大改觀。 近些日子顧北辰也來過,每日每日的都被谷家的傭人擋在山門之外,他就那樣靠在車門上,抬頭看著陽臺的方向,隔著兩百米不到的距離,一諾看不到他,他卻清晰的將她納入眼底。 有時候很想上前去抱住她,可惜卻不能。 俞俊以來的時候丟給他一個挑釁的眼神,徑自進了谷家大宅,一路暢通無阻。谷家露臺上,俞俊以上前扶住一諾的肩膀,跟她有說有笑的。 他雖然不知道她們在說些什麼,但見一諾臉上的笑容卻格外輕鬆,那是跟他在一起時不會有的釋然。 當晚的帝爵大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