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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鬱商跳開幾步,大笑道:“好,我不惹你,你記著我的話就是,後會有期!”

說完趕緊逃入深山。

唐溟氣笑皆非,看著他背影消失,重重嘆一口氣坐下。

不自覺又摸摸手腕。

鬱商提起紅英,一時間他只覺得突兀。

連鬱商都看出他心境平復了。不是忘記,而是承受得下。

然而唐甜呢?

他捋捋衣袖,手掌與手腕相接處,上下各有兩個疤痕。一對顏色淺,一對顏色深。一見那疤痕,他眼前不由浮現她的笑,彎彎的眼,小嘴裡兩個尖尖的小虎牙。

那只是最初見她的一剎那。多數時候,他只見過她的仇視,白眼,撇嘴,冷笑。

她爹因他而死,她自然恨他。

然而沒有人認為理應如此。

就像他九歲時,他的孃親病危,卻執意不讓人送信給他,只為了不耽誤他試選。他連孃親最後一面也見不著。人人誇他的孃親賢明識大體;又贊他爭氣,不辜負父母期願,父母死也含笑九泉——他連放聲大哭的權利都沒有。

就像紅英的慘死,人人只說是魔女棄暗投明,獻身大義。沒有人問過她的痛苦,問她死得甘不甘心。

就像唐甜的爹為了救他捨身,多少人讚揚他死得其所,為唐家立下大功,慶幸他的一死勝過螻蟻一生。又有誰想到他家中還有弱妻孤女等著他回家團圓。

而他的妻子還需在人前忍著眼淚,說些得體的話,一句傷心怨言也不能說。

只有唐甜,聽到她爹死了,像只小獸從房裡衝出來,哭叫著“還我爹來!”甩開攔她的娘,拉起他的手就是狠狠一口。

他不知道一個五六歲的女孩兒氣力該有多大,他只是沒料到進門時看到的燦爛笑臉一瞬間佈滿了仇恨。

她咬著不放,紅嫩的小臉沾滿了淚水,眼睛睜得大大的怒視著他,一顆顆淚珠兒止不住地滾落下來。

血從他白衣裡滲出來,他不覺得疼;那落在他手背上的眼淚,卻燙到了他心裡。

“我不要唐家,我不要懂事,我不要小玩意,我只要我爹!”

唐甜被人扯開來抱進屋裡去了,她的哭喊卻關也關不住。

那一刻,他心裡長久的鬱結竟似乎也得了宣洩。

他竟有些羨慕唐甜的爹,那個其貌不揚的人。他死了,有他的女兒甘冒天下大不韙,只為他傷心,只為他痛哭,只為他捨不得。

這世上的大義,就是不許人為自己而活。即使不是為了公益,也不許人大大方方自私一回。

他獨自走出來,站在

15、 玉毒牙 。。。

那小小的院子裡,斜陽殘影,煢煢孑立,忽而卻想,這世上,有沒有人也肯為他這般傷心呢?

小孩兒牙毒,他有時又忘了上藥,那傷口化膿潰爛,好像幾個月後才結疤癒合,留下四個疤印,卻再也消不去了。

唐溟摸摸那微微凸起的疤印,輕輕又一嘆。

過了幾天,懲罰期滿,唐溟回到墨竹軒。

軒中喜氣洋洋,唐羽吩咐桃杏把唐溟的臥房重又打掃一遍,洗瓶插花,薰香鋪床。

唐溟先去掌門和長老那兒問安,中午便留在那邊,和師父、各門主商議大事。直到傍晚才回來。

徒弟三人圍著一桌子好菜都等著他呢。唐溟許他們飲果子酒,十七師叔特意讓人送來新釀的葡萄酒和桂子酒。

唐溟讓桃杏為大家滿上酒,喝了一杯。又單與大徒弟喝了一杯,贊他一個月來照顧師弟師妹盡心,管理墨竹軒得當。

得了師父嘉許,唐羽白玉的臉也興奮得紅了,雀躍不已,倒流露出幾分頑皮天性,更不用說唐誠上躥下跳鬧個不休。後來唐溟讓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