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黑暗中緩緩行來一個人影。
一直到那人影走到當前了,這兩個人才有所察覺。其中一個迷迷糊糊地睜開眼,一抬頭就看見一道高大的身影罩在面前,黑乎乎的,煞是嚇人。
“哎呦,啥這是。”那人叫喚一聲,想站起來,可蹲久了,腿麻得很,一時站不起來就在地上嚷嚷。
“誰啊,黑燈瞎火亂走什麼?”
人影不語,在他面前直直站定。
那人活動一下腿腳,從地上站起來,踹踹身旁同伴。
“起了!”
他身旁的人也醒過來,打著哈欠站起身,同樣看著那道人影。
“誰,報上名來。”
人影還是沒有動靜,只是邁開步,就要往小屋裡進。
“哎哎。”看門的兩個推搡了人影一下,“什麼人,別給哥幾個找麻煩。”
人影肩膀被推了一下,步伐微微一滯,他緩緩抬起臉,月色照耀著一張平凡沉默的臉孔,正是張平。
張平沒有向後退,他比那兩個看門人高出不少,現在一語不發地站在他們面前,無形壓迫迎面而來。
那兩人也覺得來者非善,其中一人使了個眼色,另外一人會意,扭頭進了屋子。
剩下的人與張平對面而立,他側身擋在門口,不給張平進入的機會。
“你到底是什麼人,來這做甚。”那人面色不善,又問了幾遍,可不管他怎麼問,張平都沒有反應。
“小子敬酒不吃吃罰酒……”久問無答,那人怒氣上頭,手握成拳,對著張平的臉就揮了過去。
張平脖頸平平一仰,躲了過去。
“狗孃養的!”那人接著又揮了幾拳,拳拳朝著張平的頭去,張平抬首、側身、移肩、轉腰,一套下來,那人竟是一下都沒碰到。
“媽的!”那人不住罵了一句,自知碰見了硬茬子,也不再出招。他退後兩步,等著屋裡來人。
站開了後,他無意瞄到地面,發現張平的腳自從邁出第一步後,自始至終都沒挪過地方。
“……”他提防地盯著張平,後者一臉平淡地站著。
他只覺得這人瞧著有些面熟,可一時還想不起來。
就在這時,屋裡走出來幾個人,除了剛剛進去的那個,還有三人。他們都穿著破舊的棉襖,頭髮凌亂,滿臉鬍渣,其中兩個還打著哈欠,顯然是剛剛被叫醒的。
“胡頭,就是他。”領道的人一指,眾人都看向張平。
被叫胡頭的是個四十幾歲的佝僂男子,身子瘦弱,面色灰白,渾身散著煙膏的味道。他眼睛半閉半睜,迷迷糊糊地看過去。
“小子,你是哪路的,來這是賣活還是買活,若都不是……”
張平不言不語,又邁一步,胡頭眉頭一皺。
“那就是來找茬的了……”胡頭輕輕一揚下巴,身旁兩人瞬間躥了出去。一人掄拳瞄上,一人掃腿瞄下,上下齊攻,比剛才那守門的混混不知快了多少。
張平依舊雙唇緊閉,定睛發亮。
腿法先至,張平平地一躍,就在同時拳法也到,張平不出手,只在半空中扭轉腰力,硬生生地反身立於拳腿之間,兩腿一探,一腳抵在出腿之人腹部,一腳託在出拳之人背上。
那兩人只覺得一陣大力從張平腳尖襲來,同時聽見一聲沉喝。
左一個,右一個,兩人在空中畫了個圈,被甩出兩丈遠去。
同時張平藉由這股巧力,剛好轉過正身,輕輕落地。
再邁一步。
胡頭徹底睡醒了。
“這一手……屈家的渾元路數……”難道是屈家的人,胡頭馬上打消了這個想法,不可能,屈家不會來找他們麻煩,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