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家末了又偷偷補充一句:「我看說的還挺對的。石棠一副清高樣,其實誰都知道她和鍾總的關係。」
從他們站的角度,只能看見攝像機定格住鍾嘉澤的正臉特寫到大螢幕上。他對外一直是強勢且能言會道的形象,但也是舉著話筒難得的沉默了幾秒,方才說道:「我在上臺之前並沒有看過手機,也沒聽過你所說的這個謠言。我想如果你需要問我,那就正說明所謂爆料的人沒有舉出什麼可信的證據。石秘書是一位能力出色的人,我非常的欣賞她,也相信她和你口中說的故事毫無聯絡。」
八卦是人類的第一天性。即使在座的不乏財經雜誌的專業記者或者知名企業的在職員工,也還是禁不住紛紛竊竊私語起來。
過了片刻,主持人笑容如常,接過話茬:「好,那我們有請下一家媒體提問。」
一個女生站起來,問道:「恆立聲勢浩大的進軍網際網路行業、投資兒童用品平臺,這是否是企業轉型的訊號呢?」
……
鍾嘉澤坐在臺上,幾乎是俯視著每一個咬耳朵的人,面色如常。
短暫的開場結束,他走下臺,第一次熟視無睹周圍人的存在,伸手把自己包廂的門死死關上。石棠早就等在那裡,眼睛裡遍佈血絲,兀自瑟瑟發抖。
她在聽見門開啟的那一瞬間已經控制不住自己一般的輕顫起來,彷彿早已預料到身體上傳來的痛感而牙關緊鎖。
怎料,鍾嘉澤只是脫下西服的外套,輕輕蹲在她的面前,問:「你的老師當時對你做了什麼?」
只用一句話,石棠就撲在他的懷裡大哭,哭聲很響,且毫不顧忌淚水對自己臉上的妝容有什麼影響。
她一句話 也說不完整,只是感覺自己很委屈,非常的委屈,然後就哭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等情緒漸漸平息下來之後,鍾嘉澤托住她的臉,問:「他對你做什麼了?」
他知道石棠的,對人際交往都是懶洋洋的,只喜歡埋頭工作裡,不惹怒到她的極點,她絕不會費心思搭理別人。
「他……」石棠斷斷續續道,「他好噁心……」
讀研的那段時間是對石棠影響最大的時候。她的導師是當時業內有名的學者,沒想到私底下卻比誰還利己自私。
他決定著石棠能否按時畢業,甚至是否可以畢業,以此來要求她做一些難以啟齒的事情。當最後實在觸碰到她的底線、她再也受不了甚至在考慮舉報之後,那位已經五十多歲的碩導和她說:「你再考慮一下吧,別後悔了。」
在這裡殺死一個女生最快最便捷的方法是把她置身於一段桃色緋聞的中心。如果這個女生恰巧在緋聞之前被人吹捧的多麼高尚,她就會被同樣將她吹捧到高處的那些人摔得有多麼難堪。
她就是這樣被高高的抬起,然後被重重的摔下,粉身碎骨。
鍾嘉澤沒有說話,只是等她的情緒慢慢平息下來。
石棠抹了把眼淚,說:「我不知道為什麼會被人翻出來。怎麼辦,恆立會有影響嗎?」
「你想多了。」他告訴她,「這麼大一個公司,犯不著會因為你一個人受到影響。」
他很溫和的問她:「你當時說要舉報他,收集的證據還在嗎?」
恆立關於石棠在網路上的爭議澄清的很快,把證據一併列上的同時還附帶了一張律師函。
程至蹲在臺階上吃盒飯的時候看到這條微博,結果旁邊的志願者小姑娘大概也在刷微博,和她看到同一條,和同學熱情似火的討論。
「我的天,你看到這條微博了嗎?磕死我了,恆立的總裁也太帥了吧,還幫自己的秘書澄清緋聞。」
「我哥就在恆立工作,他說那個秘書和鍾嘉澤有一腿,所有員工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