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當真覺得齊王府那丫鬟不是冷言諾?”南木宸看著太監,那目光直視如泰山壓頂,凜然氣勢直拔而下,攝得小太監腰再度彎了彎,“奴才雖自小與璃王妃認識,可也並不代表,與她同食同玩,時時刻刻一起,所以…。”小太監明顯受到攝壓,可是聲音卻依舊不急不途道,“如果太子不相信,何不再派人一試。”
“哦?”南森宸突然向前幾步,直走到太監三尺之距,方停下腳步,看著沈男戴著太監帽的後腦勺,“本太子可是記得,當日天慕皇宮裡,你為了不傷害冷言諾而背施冷丞相之言,怎麼,如今是想要上演第二次嗎,你對璃王妃之情,倒是日月可鑑。”
“太子說笑了,縱然我曾經喜歡璃王妃又如何,她是天上之月,我是地上之草,雲泥之別,天差地遠,本就不是同界之人,何必朝想,如今,奴才只記得,璃王為了不讓我妨礙璃王妃,不成為他的絆腳石,暗下殺手,置我那無辜父母於死地的血海深仇。”
沈男即使說著如此悲心離情的話,語氣卻依然沒有一絲波動,只是隱隱能覺其中一股殺氣綿延迴盪於其內心,如此豔陽高照,陽光傾灑的宮殿裡,一時間寬闊,冷寂,而沒有溫度,空氣中,似一團死氣在不停的盤旋飛轉。
“你說,我若是要殺你,璃王妃是否還會救你。”南木宸突然託著下巴直盯著沈男的眼睛,那眸光,平穩,幽靜又極具穿透力的似想要看穿人的內心。
沈男微帶苦笑的搖搖頭,“不知道。”三個字,答得實誠。
南木宸看著沈男良久,朝其擺了擺手,“我想也是,這世間最不能放下的就是心比天高。”
“太子說得是。”沈男一禮,退了下去。
南木宸看著沈男標準的太監步子,眸中一汪深靜海水半絲不動。
……
天邊映日,小橋流水,山樹野花齊開,映一路蜿蜒鋪地如花似錦,青草蟲鳴,山野小屋好春光。
在這樣的野戶,乾淨而整齊的院子裡,卻擺放著用上好南絲木所制的軟榻。
軟榻上鋪著華麗又清潔單一的席裡,床榻上,有女子微合雙眸,輕罩薄絲面紗,卻依稀可見其嬌顏如花,幽碧如月,此時正拉著薄被蓋在身上,只餘一雙穿著紅紋繡蘭花的繡鞋的腳極其隨意的搭在床榻外面。
風拂起她的髮絲,帶起一空花草氣息,一亂成畫。
這樣的畫面美得無懈可擊,讓人不忍打擾。
“小姐,冷言雪死了。”聞鳥蟲低鳴的山野之戶裡,突落下一道屬於女子的纖細身影站在一旁恭身稟報。
女子微閉的雙眸並未睜開,朝其擺了擺手,很是無所謂又漫不經心道,“死就死了吧,不死我才覺得奇怪。”話聲動聽如上樂,卻透著淡淡的冰寒,讓人直覺這到底是怎麼樣的女子。
“可是,冷言雪還害死了我們給她的十幾個護衛。”來人心中頗有些惋惜。
“那些護衛沒有一個沒有錯誤紀律,下放之前,所以紀錄都已清除,不會有人懷疑我們,不過…”女子輕輕沉凝了一下,在軟榻上翻了個身,“傳下去,不要引人懷疑的給他們厚葬吧。”
“是。”來人見女子不像是還有吩咐的樣子,猶豫半響,還是道,“那…璃王妃會不會查到我們……”
“不會,她沒那麼聰明。”一句話,已經從至上靈樂變為寒髓入骨。
來人雙肩一鬆,隨即恭了恭身,如一抹輕煙般消失去。
那美貌不可方物的女子方才睜開眼睛,看著廣闊,而陽光碎碎的天空,似也不懼東方那烈日的刺眼,纖細如玉的手指蓋住臉頰,任日光透過指縫沐浴進去,不知在想些什麼。
……。
齊王府裡。
冷言諾靜靜看著桌上那拆開上等娟絲露出的四四方方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