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長鳶從容地翻開手中的書,看了一頁,似想到了什麼,整以暇地看著她,「臣方才尋找公主的時候,去過將軍府,白公子說公主來找臣有事,不知是什麼事?」
「……」
南歌捏著簾子的手倏然僵住了。
第16章 覬覦
想到自己找寧長鳶的目的,南歌絕俗精緻的臉上驀然浮現了幾許迷茫和不自然,原本堅定的決心在男人的注視下一點點消失殆盡,此刻已經有了退縮之意。
她放下車簾,隔絕了外面的光景,一句「沒什麼」幾乎脫口而出,可在寧長鳶帶有審視的眸光裡,硬生生變成了另外三個字。
「我忘了。」
似乎已經料到是這樣的結果,寧長鳶平靜的臉上不見半分情緒變化。
他頓了幾秒,眼眸逐漸深邃,握著書卷的手微微用力,漫不經心地將它丟在一邊,舉手投足間皆是清貴雅逸。
「公主既忘了,那便等想起來再說。」
男人的嗓音依舊溫和,只是南歌沒能鬆一口氣,寧長鳶又道:「臣倒是還有一件事,想請公主解惑。」
南歌側身看著他,心中總覺得有些不安。
與他相處了那麼久,南歌對他的瞭解還是比較深,這人看著一副無害的模樣,可她知道,寧長鳶很危險,至少現在是,故而身子下意識地往旁邊挪了挪。
「太師都為之困擾的事,我又如何知曉。」南歌諂笑,上揚的唇角有些僵硬。
這種時候,就不能順著他的話往下接,不然這男人總有能耐讓這困惑變得無解。
寧長鳶輕笑了一聲,好聽的聲音像是飛絮拂過,無端讓人心裡毛毛的。
「因為臣的困惑正巧是公主帶來的。」寧長鳶抬眸淺笑,身子微微前傾,似不想給對面的人一丁點逃離的機會。
南歌撐在身後的手逐漸用力,魅眸流轉間透出明顯的心虛,「是麼?」
「幾日前,臣送公主從皇陵回去的途中,公主曾問過臣,是否願意娶你。」
寧長鳶周身微寒,那雙漆如夜色的墨瞳緊鎖在南歌的身上,旖旎著毫不掩飾的情愫。
策劃已久,本來在府中等著心上人上門,誰料心上人卻在半路卻被一些不識好歹的人劫走,現在又跟他裝失憶,寧長鳶怎麼可能容許他的計劃因為鳳譯而功虧一簣。
男人篤定的神色和語氣,無形中撩撥著南歌的心絃,她心中忐忑,腦子裡也一下子有了斷斷續續的畫面,那些她想忘,卻又無端重複的畫面。
其實那天她還保留著一絲清醒,即使醉了,也不至於所有的事情都忘光了。
南歌理了理自己的衣袖,以此來掩蓋自己內心的彌亂,「有,有這回事?」
寧長鳶狹長的眸子微斂,「公主又忘了?」
南歌美眸輕仰,睨著寧長鳶的時候氤氳著狡黠,一副「你能拿我怎麼樣的」無賴模樣。
「呵……」寧長鳶緩淡地笑出了聲,隨之釋然地搖了搖頭,「忘了也罷,畢竟臣拒絕了公主,這於公主而言,不算是什麼值得記憶的事。」
「胡說!你明明答應了的!」南歌驀然說道。
語罷,女孩兒身子倏然僵住了,翩然輕卷的睫毛顫動,在話音剛落的那一瞬間心跳加快了不少。
馬車裡的空氣像是凝滯了,靜悄悄的,外面車軲轆行駛在路上的聲音都清晰可聞。
南歌還想說些什麼補救自己的窘態,卻在抬頭時目光撞進寧長鳶溫柔至極的眸裡,那裡面似蘊著比晨星更閃耀的東西,不自覺便會使人溺斃。
「哦,公主想起來了。」寧長鳶緋薄的唇瓣含著淡笑,磁性的嗓音裡繾綣了幾分揶揄。
「我……」南歌白皙無暇的臉上似飄了兩團紅暈,她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