慣於命令別人的冷酷的語氣的人，除了那個黑臉王爺，就不會再有第二個人了。

“微臣莫本草參見王爺，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

“免禮吧，莫太醫，母后的病如何了？”

祁瀾夜儘量忽略剛才在看到莫本草抱住林紫宸的那一刻，自己的心中的那股強烈的憤怒所帶來的，恨不得想殺了對方的那種負面情緒。裝作以前的那種冷漠的口氣詢問著，只有天知道，他有多想剁掉那雙觸碰到林紫宸的雙手。不過他可沒注意到，自己是因為看到林紫宸拼命的掙扎後，心中的憤怒才有了那麼一點點的平息，也是因此，莫本草才撿了一條命回來。

“目前的情況微臣還不清楚，裡面的宮女還沒有出來。微臣也不能妄加判斷，還請王爺稍等片刻。”

“哼，本王曾經聽人說，如今太醫院的首座莫太醫可是天下間少見的神醫。如今看來，是名不副實。不僅僅連母后的病情都診斷不出來，還讓一個剛剛進來的學徒來醫治母后。莫太醫，你這首座，怕是再也沒有能力去做了吧。”

空氣中瀰漫著一股酸性的芬芳，仔細嗅來，倒是比較像一種調味品。只不過呢，當事人倒是一點都沒有意識到。本來看到惹到了自己的莫變態被人數落了，是一件非常愉快的事情。可惜，替他報仇的人，是一個自己更加討厭的傢伙。鬼使神差的，林紫宸竟然開始轉頭維護起了莫變態。

“王爺此言差矣，正所謂術業有專攻，聞道有先後。可能論起解毒，草民可能略勝一籌，但是在其他的醫術方面的建樹，草民就可能只是個初學者。醫術博大精深，像莫首座這麼兢兢業業，悉心研究，又對主子們忠心耿耿的，這世上可能再也找不出第二個了。請王爺一定要親賢臣遠奸佞，切莫辜負了莫太醫這一顆拳拳愛國之心啊！”

一席話讓在院子裡面的另外三個人有了不同的反應，蕭然無奈的看著林紫宸，一副你已經大禍臨頭的樣子；莫本草則是一臉驚喜的看著他，沒想到林紫宸竟然會向著自己說話，雖然這話並不像是再誇自己；反應最激烈的，則是面無表情的看著林紫宸的祁瀾夜。

很好，他竟然再維護那個廢物，他竟然在自己面前維護那個廢物。難道在這個少年的心中，即使這個讓人噁心的廢物也比自己強麼？祁瀾夜的怒火一下氣被點燃了，只不過他是屬於那種越生氣，表面越平靜的人。儘管他的表情掩飾的很好，但眼中積鬱的火焰卻像是要將眼前倔強的少年完全燃燒殆盡。不怕死的林紫宸和祁瀾夜對視著，可是一看到對方越發越的表情和越來越可怕的眼神，他突然有一絲的悔意。自己不應該激怒他的，他意識到，可能激怒他，是自己這輩子做的最愚蠢的事情了。

“你——”林紫宸閉起了雙眼，因為祁瀾夜的手已經抬起。他猜測一會的話，自己不是被掐死，就是被打了吧，反正肯定會有一個悽慘的下場。在聽到祁瀾夜只說了一個字後，突然被一聲驚呼打斷了。

“莫太醫！莫太醫！太后娘娘她——啊——王爺吉祥！”

在裡面傳話的宮女急急忙忙的跑了出來，在看到院子中的祁瀾夜後，還是行了一個禮。

“怎麼了？太后娘娘怎麼了？你到是說啊！”

莫本草見縫插針的把話題岔開了，也幸好是這樣，那種令人壓抑的氣氛終於被打破了。四個人一起看向小宮女，讓小宮女頓時覺得壓力倍增。習慣性的低下頭，將自己的見聞說了出來。

“奴婢按照這位慕學徒的吩咐，請太后娘娘沐浴。剛開始的時候還好好的，泡了一會之後，奴婢們發現，太后娘娘流出來的汗液，竟然，竟然變成了青灰色的！奴婢出來之前，那些汗珠的顏色變得更深了，就像是黑色的墨汁！奴婢們不知道怎麼辦，才跑出來請教太醫的。”

“真的麼？真的變成了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