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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雜家修行

西山府,長平縣。

作為梁國境內一個不起眼的下等縣,長平縣在西山府轄內都不甚出名,因為四周多有群山,導致縣內既不富裕,但也不至於過於窮頓。

所謂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哪年糧食不夠吃,提起刀斧上山又是一條出路,總不會真把自己餓死。

換句話說,長平縣的治安水平並不太好,縣民下山為農,上山為匪,多為常態,縣裡的菜市口時不時就有幾場砍頭的熱鬧看,也算是草民們為數不多的集體消遣活動。

梁國可沒有什麼秋決的規矩,一來京城路途遙遠,二來此世可是有高來高去的武人,故只要上報府城,記錄在冊,罪大惡極者四季皆斬。

只是最近長平縣卻出了兩件怪事。

先是縣裡砍頭的老蘇頭好像告了假,如今菜市口換了個生面孔的年輕人行刑,一柄手臂長的短劍倒比鬼頭大刀新奇多了,一劍下去人首兩斷,引得周圍的人陣陣驚呼。

其次,長平縣尊發令,往後刑場屍首由衙門統一火化,防止疫病,連那些等著沾心頭血治病的百姓都接觸不得,花錢都不能通融。

讓一眾長平縣的吃瓜群眾好奇不已,多有議論。

也紛紛惋惜,那新來的劊子手儀容不凡,怎麼就幹了這個下九流的行當,以後怕不是連個婆姨都不好討了。

菜市口附近的一間鋪子,林高佝僂著身子側在窗旁,聽著吃瓜群眾閒聊,不由得嘆了口氣。

作為長平縣裡唯一一個縫屍匠,他靠著這門手藝,再連帶著賣些紙錢紙紮,日子倒也還過得過去。

可現如今菜市口只斬首不收屍,光靠賣點紙錢紙紮,他的生計自然也受到了影響。

“唉,這世道,總不讓窮苦人活喲。”

林高放下窗簾,喃喃自語。

是夜,老蘇頭,也就是長平縣往日的劊子手蘇老頭,蘇奎揹著自家吃飯的傢伙事兒,慢吞吞的往城外走去,一路上有些眼尖的看到他,也遠遠打聲招呼笑道:“老蘇頭,怎麼許久沒見你上菜市口,莫不是教會了徒弟,要餓死了師傅?”

蘇奎也不惱火,只咧嘴笑了笑,別看他一柄鬼頭刀斬首不算,走在路上連野狗都避著他走,但平日裡卻和善的很,跟個小老頭似的,從不與人爭鬥。

其實他才四十歲出頭,卻長得五六十歲的模樣,便得了個老蘇頭的稱呼。

蘇奎出了縣城,一路往北,行了大幾里路,卻是走到了城外百花林,也就是長平縣約定俗成的墳場。

百花林外的義莊門口掛著兩個大白燈籠,隨風飄蕩,蘇奎躲了躲腳,朝著林子裡幾對綠眼珠子呵斥一聲:“滾!”,幾頭快趕上小牛犢子大小的土狗嗚嗚兩聲,埋首退進百花林深處。

推門進去,漏風的義莊院子裡,十幾尊棺材凌亂擺放,兩道人影正在小酌,毫不受腐味兒影響。

蘇奎走近一看,幾道簡單小菜,一壺溫著的黃酒,看著倒也可口。

“老蘇,你來啦。”

林高僂著腰給他倒了杯酒,隨即抱怨道:“也不知道那陳老爺鬧的是哪出,在他三陰觀裡享清福不好麼,好端端的唉”

蘇奎把鬼頭刀抱在手上,先客氣的行禮:“林前輩,麻前輩”,隨即才入座接酒。

莫看三人俱為雜家修行者,但他只能靠著祖傳鬼頭刀引煞入體才勉強有開竅的修為,比不得眼前兩人是實打實的仙道中人。

“老蘇,你透個底兒,那姓陳的到底是啥意思?”

林高壓低聲音:“你說他不講究吧,他還給我們發了帖子提前知會,你說他講究吧,堂堂禾山教弟子,卻連我們這些下九流的活計都搶,也不怕跌份兒。”

蘇奎苦笑一聲:“我也不清楚,縣尊直接讓我配合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