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掀開手中籃子上蓋得布,只見裡面睡著一隻小狗,軟趴趴的攤開四肢在籃子底裡,眉間就有了疑惑,這隻小狗難道有什麼古怪?
“怎麼,這是夫人讓你帶來給我的?”她緩緩的開口,雖然知道謝氏不會送條狗來,面上仍是不露半分的問道。
翡翠知道這位大小姐雖然只有十三歲,城府卻比起夫人來還要深,此時雖對她籃子中的狗有疑惑,卻半分不顯露出來,心中暗暗的佩服,這才開口道:“大小姐,剛才秋姨娘到夫人那去請安,坐了大約有一個時辰的樣子,還特意捧了粥給夫人喝,奴婢見她行為有些反常,便將粥拿出來讓人找了條小狗喝了一半。”
翡翠說著,把籃子裡的小狗放了下來,只見那小狗肚子有咕嚕嚕的聲音,一會就拉出一泡水來,原來它不是在趴著睡覺,而是雙腿無力,根本就站不起來。
看到這裡,雲卿豈會不明白,那碗粥裡被水姨娘下了瀉藥,而且分量還不輕,若不是翡翠發現有古怪,將粥換了,娘喝了這粥後,必然腹瀉不停,無法前行,而如今府中水姨娘被困在祠堂裡,白姨娘與世無爭,剩下的就只有水姨娘了。
爹是打著去看商行的名義去利州的,若是祖母見娘沒出行又染了病,必然不喜,說不定就會安排秋姨娘跟著爹去利州。
對於祖母來說,家中的姨娘也好,通房也罷,只要誰能生下孫子就好了,身份什麼的,在盼孫成痴的她心中算不得什麼。
家中這些姨娘真是不省心,每個人都為自己謀劃著,這個秋姨娘看起來平日裡還算是安分的,在這種時候還是動起了心思。
雲卿端起手邊的蜜棗茶,靜靜的喝了一口,才抬起眼問道:“你沒有把這件事告訴夫人吧。”
她不是問,而是陳述一個事實,翡翠若是告訴了謝氏,如今府中就不會這樣平靜了,也不會特意再來這裡告訴她。
“明日夫人便要動身了,奴婢若是告訴她此事,她又要動心勞神,晚上只怕是又休息不好,奴婢想既然已經發現了這個藥,便不告訴夫人,知會大小姐一聲。”翡翠低聲道。
謝氏離家雖然沒有開口說讓雲卿管家,但是也有囑咐雲卿,空餘時間多隨著李嬤嬤看和管事,學習家中的大小事務,所以翡翠才有今日一言,便是提醒雲卿在家且要多多注意,畢竟上次蘇眉的事情讓府中的人都大有觸動。
雲卿當然明瞭她的意思,她目光掃過那軟腿的小狗,目光平靜如同深淵,“此事你做的挺好的,回去之後也不要再和夫人提起了。”
翡翠點頭,將小狗籃子提起,重新蓋好,然後才退了出去。
流翠這才開口道:“小姐,秋姨娘竟然敢給夫人下藥,她膽子也太大了些吧!”
雲卿淡淡的一笑,眸中帶著一股奇異的光芒,“膽子大?她這可不算什麼了。”自古妻妾鬥爭就是如此,你來我往,手段層出不窮,秋姨娘下個瀉藥還算是其中輕的了。
“那就這樣饒了她嗎?若是下次還來怎麼辦?”流翠是反對一切對雲卿不好的人,愛屋及烏的對謝氏不好的人,她也討厭。
“饒了她?”雲卿好笑的看了流翠一眼,“只怕你肯,我也不肯呢。”
“小姐打算怎麼收拾她?”流翠看著雲卿的笑容,自從落水後她就發現了,只要小姐笑的越溫柔,越平和,心裡面就是有了想法,這種想法往往還不是她能想到的。
“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秋姨娘從謝氏的院子裡回來後,就一直等待著外面傳來的訊息,一直等到夜晚,還沒有聽到府中請大夫。
她明明將瀉藥的藥粉弄在帕子上了,當時還故意多灑了幾下,這瀉藥的藥性大,吃進去一些,便能讓人拉個三天的,謝氏若是喝了那晚金絲蜜棗粥,不可能到現在還沒反應。難道她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