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相信銀麵人根本就不需要對她說謊,那種時候,說謊沒有任何意義,因為就算說了,也不會有人相信他真的沒有行刺。
所以,銀麵人是真的沒有行刺,那四皇子為何還要全城圍捕呢。
很顯然,後面一個進沈府的飛賊就是蒙面人,而開始進來沈府書房翻東西——是四皇子的人!
只有這樣,四皇子才會下令全城圍捕!
若不是她今日剛好在馬車上遇見了銀面男,又恰好聽到他的話,知道了府中進了賊人的訊息,根本就無法將這些事串通在一起。
而那個銀面男今日進她馬車裡的行為,說是隨意,更像是一種刻意的安排,是打算告訴她什麼。
雲卿細細的思忖著,越想心內越發覺得駭然——你們沈家從來就沒從皇家事務中逃脫過。
這是在暗示什麼呢,沈家一直都偏居江南,幾代都不曾和皇家有聯絡了,怎麼會這樣呢。可是若真的沒聯絡,那又怎麼解釋四皇子會派人來翻沈家的書房,還不想讓人知道他的目的。
那麼四皇子來沈府中究竟要找什麼東西?
這讓她不得不想起和銀面男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正是在柳府,當時他也好似在找什麼東西,柳府也是被人翻得亂七八糟的,那個時候,四皇子和銀面男的人,也是在柳府找什麼東西。但是他們如今又到沈府來尋,很顯然,那東西不在柳府,或者說不完全在柳府。
柳府,沈府。
雲卿拿著毛筆,坐在書桌前,牆壁被夾牆裡的火盆烤得暖和,屋子裡的氣溫舒服的很,她用筆在柳府和沈府之間畫了好幾條,最後寫出一行字。
柳老夫人是外祖父的妹妹,娘是外祖父的女兒。
外祖父,這,好像就是沈府和柳府之間唯一一條可以想通的線索了。
雲卿隱隱覺得,就像銀面男所說的那樣,她藏在心底,一直覺得有個不太明白的地方,此時變得明白了。
她一直覺得單單是因為財力而讓沈家被四皇子覬覦而抄家,始終不太讓人信服,畢竟那時候她還是耿佑臣的夫人,只要沈茂和謝氏一去,其實這批財產大多數還是能不動聲色的轉到皇家去的。
四皇子的做法,過於厲狠了一些,但是她由於上輩子在出嫁前,活動的區域太小,獲得的資訊十分有限,所以一直只困惑而不能完全解開此惑。
此時看來,只怕是四皇子要尋的那個東西,就在沈府!
而那個東西,才是導致沈府滅門的主要原因!
手中握著的筆一下掉到了白色的宣紙上,上等狼毫嘭的在紙上印出一朵墨色飛濺的花,轟然倒下,雲卿只覺得從心臟有一股冰涼的血液,咚咚,咚咚的開始往四肢蔓延,帶著一股股的冷意,蔓延到了四肢,最後到了她的腦中。
她為這個新發現而歡喜。
她為這個新發現而悲傷。
歡喜她終於在重生的第二年,弄清楚上輩子沈家被滅門的真實原因。
悲哀她發現自己不斷在努力的這兩年,始終沒有讓沈家真正避過被滅門的原因。
她腦中彷彿一寸寸被冰凍,卻在冰凍中變得更加的冷靜,更加的鎮定,許多事情在面前交織成一張大網,她眯著眼,尋找著可用的資訊。
那個東西,究竟是一樣什麼樣的東西,四皇子為什麼迫不及待的找到它。
它的存在,對於四皇子一定很緊要。
什麼對四皇子最重要?
皇位。
什麼東西影響皇位的傳承?
聖旨?兵權?神器?還有什麼……
她必須要搞清楚究竟是什麼東西,這才讓她有辦法與四皇子的對峙中,找出一點點勝利的可能性。
接下來的日子,雲卿有意無意的試探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