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是上位者的假面。誰都知道真正的大人物是不需要隨時露出獠牙的,他們往往友善,親和,就像傅明衍現在這樣,但這絕不代表著他們會容許被挑戰權威。
徐信嚇得再不敢多說話,和侍者走了。他也知道傅明衍這是不想「教訓」沈堯的時候讓他在場。沈堯今晚必然出事,他說一句已經仁至義盡,絕不能再攪進去。
徐信走了,整個屋裡就剩下了沙發上的傅明衍,和縮了一下脖子露了怯又有些尷尬的沈堯。
「現在說。」傅明衍聲音平靜。
但傅明衍說的越平靜沈堯心裡越是一咯噔,現在沒了第三人在場,沈堯更怕了。
他敢說,但也絕對不是不怕,但這件事,他無論如何也得說。
沈堯舔了舔嘴唇,嚥了口唾沫,準備了一下,眼睛盯著傅明衍:「我不想接這個顧問的名聲,也不想用我的畫。」
「為什麼。」傅明衍沒多餘的話,只問理由。
沈堯還沒組織好語言,他看著傅明衍掏出煙來,骨節分明的食指和中指輕輕夾住,手背骨骼和青筋的線條清晰,是一幅格外性感的畫面——等等,現在還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沈堯趕緊收回逐漸痴迷起來的目光,搶先一步在桌上摸到金屬的火機,然後非常有眼力地「嚓」一聲劃著名,火苗輕輕「呼」了一聲,跳了出來,沈堯把這簇火苗湊到傅明衍手前,於是他的目光越過火苗成功和傅明衍對視。
傅明衍沒有湊到火前,而是細細地盯著沈堯看,良久才道:「這不是你該做的事。」他把火機拿過去,「咔」一聲合上,把煙也放下,似乎是不抽了。
沈堯沒理解傅明衍的意思,他心思有時在節骨眼兒又格外單純,他現在滿腦子都是怎麼解釋清楚能讓傅明衍同意還不捱打……
「我……傅叔叔……」沈堯聲音放軟,似乎覺得先撒撒嬌會有效果。但傅明衍「嗯」了一聲,並沒什麼話,還是在等他的理由。
「你不是已經請別人畫了嗎,沒道理我搶先一步,做生意講究信譽,你不能說改人就改人啊……」沈堯輕輕抓住傅明衍的手腕,力度很輕,眼神露出一點恰到好處的「哀求」,不惹人討厭,反而有種格外「挑逗」的意味。沈堯就是這樣神奇的氣質,在某些時刻,他總是同時擁有純情和性感的味道,這兩種感覺混雜在一起,真能讓人神魂顛倒。
「你是說,張庭山?」傅明衍淡淡地問道。
沈堯趕緊點頭。
「錢我已經給了,如果你覺得不夠,我可以加倍給他。但這件事是不會再交給明江了。」傅明衍說的很明確,作為利益方面,張庭山畫這個活或者不畫這個活其實都無所謂,因為傅明衍已經在他當時沒有同意的情況下依然給了足夠全款買斷的錢,用不用他都無所謂;而且明江的領導層辦事不利,耽誤了傅明衍的時間,傅明衍在已經有了人選的情況下沒有理由再把這件事交給他們。
可沈堯卻不懂這些。錢,利益,甚至人情對沈堯來說或許都不可理喻。
他只知道張庭山是他的老師,張庭山的畫也明顯比他的好,那他的畫怎麼能有資格優於張庭山?
沈堯咬了咬後槽牙,擠出一句:「……如果我偏不幹呢?」
作者有話要說: 我短小了qaq
明天一定!
第18章 暗念
「胡鬧。」傅明衍臉色徹底沉了下來,和平時的縱容阻止不同,這下的壓迫感很強,讓沈堯下意識縮了縮脖子——再怎麼說他也是個十□□的孩子,雖然咬牙不肯退,但怕肯定還是怕。
「我……我沒胡鬧。」沈堯不敢看傅明衍,卻仍然硬著頭皮愣是又補了一句。
火上澆油。
說完沈堯就後悔了,他不該這麼衝動。他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