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出一絲甜香。
蘭凝霜雖是狐族中人,只是自幼體弱,老王對她的飲食調理殫精竭慮,許多食物未曾給她服用,怕她身子嬌弱,虛不受補,現如今,兩位夫人所帶來的那些果子她卻從未見過。
青蟬最會察言觀色,她看凝霜眼裡泛出一絲好奇,知道這丫頭必是沒嘗過這些果子的滋味,遂緩緩開口道:“這些果子乃是南蠻子進貢之物,南蠻子那裡四季溫暖如春,所以果子大多汁水充沛,甘甜似蜜,只是目下已然秋天,那些果子卻是極難儲存。
可巧御膳房的大師傅倒是有一雙妙手把這些果子瀝去水分,蜜炙起來,倒也甘甜入味。”青蟬如此說著,隨手捧起一盤鮮紅似瑪瑙的荔枝幹果,送到蘭凝霜面前,嘴裡不住說著:“妹妹請嘗!”
蘭凝霜有些羞赧,欲伸手卻又不敢,這臊臊的模樣卻被一旁的白蜓盡收眼底,白蜓倒是爽快,各在自家碟子與蘭凝霜面前碟子依次抓了些果脯,齊齊塞在蘭凝霜手裡,蘭凝霜手裡捧著這麼些東西,早就滿溢位來,她又不懂得拒絕,又見白蜓一臉的誠摯,只得把那些果子輕輕放在條案之上。
此時,戲子悉數登場,都是一些九十歲的娃娃,有男有女,齊齊排列成一行,向各位娘娘道了個萬福,允了,絲竹之聲悠悠傳來,才亮起嗓子咿咿呀呀開始唱了起來。
青蟬見其中一個小旦著一件素色衣衫,擰著眉頭,像是青衣的裝扮,忽然點了點頭,向著一旁的白蜓瞟了一眼,見那白蜓已然看得痴迷,遂不急不慢像是對著兩人開口道:“妹妹你們看,那小青衣這裝扮身段倒像是一人,我卻猜是不著!”說完緩緩看了白蜓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察覺的詭笑。
“這身段倒是像極了凝霜妹妹!”白蜓這丫頭無甚心機,倒是直脫脫說了出來。
“是麼,白蜓妹妹的眼光倒是卻來越好了!”青蟬見目的已然達到,緩緩起身,抬頭看了一下天空,剛才還是陽光寡淡的天空早已蒙上厚厚的灰雲,轉作陰天了。既然所謂任務已經完成,再做逗留也是徒勞,遂編纂了個理由,匆匆遣散了小戲班,散了些碎銀給個個戲子,搬空了案桌,向著蘭凝霜訴說著離別之意,也就這麼散了。
蘭凝霜心裡有些發苦,明知道這二位夫人來者不善,無奈忝局冷宮,地位自然無從說起,二位夫人此次光臨乃是天大的福分,她又怎好妄自猜測,於是只得,親自恭送出了涼詞宮,見她們走得遠了,才緩緩合上門扉。
兩位夫人一走,天愈加暗了,像是作雨的樣子,剛才吃茶看戲的場所倒是落得一地瓜子果殼,無人打掃。涼詞宮本就一間破屋,即使有個院子也是破落不堪,由於宮裡沒有伺候之人,自然也就沒有笤帚之類可供打掃。一陣風兒悠悠吹過,捲起地上那些髒東西在風中翻滾,蘭凝霜見了,怕灰沙迷了眼,只得支撐著勉強進了屋裡。
蘭凝霜合上房門,剛才吃那些瓜子果仁嘴巴里燥得很,此刻一心想著喝碗涼水解解渴。屋裡黑得很,好容易摸到桌子邊沿,拖了條凳子坐了,一摸桌上又把茶壺,輕輕託著,像是還有些許茶水,此時人已乾渴,也顧不得茶涼茶熱,舉著壺嘴兒,也不拿碗,咕咚咕咚喝了一氣,嘴巴倒是清爽許多,蘭凝霜喝飽水,到覺得有些乏了,剛才的小戲班子嗡嗡鬧鬧,弄得她頭痛欲裂,她本是氣弱之人,受不得過多攪擾,且又在外面看戲,衣衫未免單薄,受了風寒,又是涼茶入肚,一小會兒,便覺得腹內攪疼起來。
忙忙的躺在床上,像要閉眼,只覺得喉間似有痰欲吐不得,渾身上下卻有些燥熱,卻是虛汗連連,腹部疼痛隱隱,心裡卻想著剛才看戲之事,越想越是悽苦:那青蟬明明是拿那戲子打趣於她,她的臉子早已丟盡!這麼想著,心裡揪地發疼,眼裡汪出一泡淚水,喉間不知怎的湧起一股甜腥,直直逼上喉間,想要從口裡噴出。
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