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迫著他的刀刃稍微鬆開了一點縫隙,可是那隻綠瞳的小狼一邊毫不放鬆地警惕地盯著他,一邊突然伸手從他的腰側掏摸出一柄短槍。
埃爾文忍不住皺了皺眉,他剛才正想要趁機將這柄貼身火槍拿出來,卻被警惕的少年搶先一步。
艾倫刷的一下將匕首插回腰間,改成用短柄火槍抵在埃爾文的胸口。
跟在利威爾兵長身邊這麼多年,艾倫進進出出見多了軍團的長官,他很清楚這些長官們或是在枕頭下或是衣服裡藏著防身利器以防萬一。
“我想您的動作應該不會比槍快。”
少年用碧綠色的瞳孔一眨不眨地盯著他說,極具威脅意味地用槍頭抵住他的額頭。
“把艾連的信給我。”
他語氣生硬地說。
“的確有給你的信,但是不是你那位兄長的。”埃爾文的臉色依然不變,平靜地回答,“那是他的下屬給你的信。”
艾倫的呼吸微微一頓,即使是遲鈍如他也很清楚艾連無法親自給他寫信意味著什麼。
埃爾文任由艾倫將槍口對準他的後腦,走到旁邊一個櫃子裡,一邊說一邊從那厚厚一疊檔案裡翻出三封信來,那些信都已經開了封,顯然已經被他事先看過。
“名義上他以憲兵分隊長的身份被派遣出王都執行長期任務,但是王室在半年前就已經秘密將他囚禁了起來……”
埃爾文一句話還沒說完,焦急的艾倫咬緊牙伸手就要去抓埃爾文手上的信。
可是他的手剛剛碰到紙張,一直沒有任何舉動的男人突然抬手一把抓住他持槍的左手手腕用力一扭一扯,然後一抬手重重擊打在他的後腦之上。
身經百戰的男人的反擊來得太快太乾淨利落以至於讓年輕的訓練兵根本無法對抗。
艾倫只覺得後腦一陣劇痛,然後眼前就是一黑。
他拼命地睜大眼想要清醒過來,可是逐漸模糊的視線只能看見自己剛剛抓在手中的信紙如雪花般紛紛從他手中散落。
他突然想起了半年前的那一晚,他離開時候艾連那隱藏在燭光的陰影之中像是破碎的水波般讓人看不清楚的笑臉……
…………
整個世界都在一剎那裡陷入了黑暗。
***
房間裡發出劇烈的響動聲,沉重的鐵床劇烈地晃動著,粗重的鐵床腳不時狠狠地摩擦著石地發出刺耳的摩擦聲。
哐的又是一聲巨響,那是金屬彼此撞擊著發出的金戈鐵器的挫響聲。
“冷靜一點,艾倫。”
額頭已經滲出汗來的分隊長沉聲說,她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再一次重複著這句話。
“你會弄傷自己的。”
回答她的是又一聲狠狠地金屬撞擊的鏗的脆響,被囚在鐵床之上的少年劇烈地喘著氣,他惡狠狠地盯著韓吉的目光就像是一隻紅了眼的餓狼。
他拽動著那銬住他右手手腕的手銬的力道兇狠到了極點,讓那堅硬的鐵製品和床頭的鐵桿迸擦撞擊著幾乎冒出了火花,而沉重的鐵床也被他兇猛的動作帶著晃動不休。
韓吉試圖安撫他,他卻左手一拳用力地向靠近他的韓吉砸去,只是被韓吉一個後仰躲了開來。
他被銬住的右手手腕上已是被勒出了一道道血痕,有些血痕甚至已經被磨爛掉了肌膚露出內層的血肉,一眼看去顯得異常的觸目驚心。而將自己的手腕折騰成這樣的艾倫卻恍如不覺,繼續兇猛的動作扯動著囚禁住他的鐵銬,幾乎要將那張沉重的鐵床拽得翻過來——
“放開我!”
少年發出的低吼聲先如同陷入人類陷阱的幼狼從喉嚨最深處迸出的嚎叫,他用兇狠的目光盯著韓吉,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殺了你……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