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書知道自己人卑言微只盼著王爺今日千萬別來幽居好歹讓自己這個小丫環平平安安地度過這一天。
只是老天不肯遂人願定王命人將膳食傳到幽居。他本人隨後也大步流星地走了進來。
昭慶一眼就看出定王這回是真的動了怒她雖然排斥這個男人但畢竟在他身邊度過了年餘對他的脾氣秉性多多少少有所瞭解。
他已換去了朝服一襲寶藍色的錦袍襯著一張鐵青的臉渾身上下都傳遞著本人不高興的資訊。
昭慶淡淡地掃了他兩眼心底也不免生出一絲訝然這個攸王最偏愛的兒子除了自己還有什麼人什麼事能夠招惹他如此地不悅?即便是上次因為勞民傷財修建泉池被幾個德高望重地老臣參了本他也不是沒當回事兒嗎?
定王詢問錦書“醒酒湯進過了嗎?”
錦書委屈地看了昭慶一眼哆嗦著回道:“沒沒有……”
“啪!”定王大力地拍下桌子桌上的盤盤碗碗也跟著晃了晃“要你這奴才有什麼用!這點小事兒都辦不好!”
錦書忙誠惶誠恐地跪下來“姑娘說她不想喝……”
“啪!”又是一聲響“還敢頂嘴!”
錦書嚇得大氣都不敢出只噙著淚滿面哀求之色地偷眼望向昭慶。
昭慶原本不想插手人家管教自己的奴才她這個外人何必糝和!再說這個男人心裡的怒氣總要找個地方宣洩出來吧!
只是他拍桌子她近前的熱湯濺出了一滴落在她的手背上……
“啪!”這一聲不是定王拍的卻將定王的怒氣生生噎在了吼嚨裡。
昭慶收回手緊抿著嘴無視定王和錦書驚詫地目光她小心地察看自己的手背想著這從小被無比呵呼被心裡那個人讚了又讚的纖纖玉手終是要破相了嗎?
少頃定王驚呼了一聲幾步上前一把拉過她的小手心疼地叫著:“燙到了?”
錦書也機靈地忙從地上爬起來“奴婢去取燙傷藥!”轉身就跑。
定王笨拙地嘗試著吹拂傷口昭慶卻是大力地將手抽了回來別過臉不肯理他。
定王心中懊惱半天才嘆氣道:“別生我的氣……”
昭慶一動不動一聲不吭。
定王將目光投向那滿桌的佳餚良久沉聲道:“白越向楚國兵了!”
昭慶的腦中轟地一聲響倏地轉過頭來難以置信地盯住定王。
“楚國派使來求助希望父王能兵增援。”定王沒有留意昭慶的反應一味自顧自地述說著自己的煩心事“白越王野心勃勃今日能突襲楚國日後就可能對與楚比鄰的攸國用兵要知道當今四國中白越兵力最強其他三國無一可與之抗衡除非……”他突然加重了語氣握緊拳頭道“聯合!”
“可是”他頓了頓眉頭緊鎖道“大將軍卻勸父王隔山觀火!”
昭慶心頭一緊。
“說是為防白越偷襲最好按兵不動、儲存實力可依本王看他不過是為報復楚王當年質押其寡嫂與侄兒的私怨!”
“更可惡的是”他咬牙道“父王竟聽信了他的話!”他忍不住又想拍桌子卻猛然間想起了身邊嬌嫩的佳人硬生生將已伸出的手緩緩地收了回來無奈地看向昭慶。
昭慶垂著頭定王看不到她的表情否則他一定會為她眼中異樣而逼人的光芒所震撼。
昭慶的心沉啊沉腦中一遍遍迴響著那句“……楚王當年質押其寡嫂與侄兒……”
接下來的幾日定王每每從朝堂上歸來都情緒不佳只將自己關在書房中不再涉足幽居。昭慶無從探聽訊息不免焦急。
這一夜氣溫驟降難得地颳起了寒風昭慶早早躺下卻是聽著窗外的風吹樹動久久無法入睡想著自己的父王不擅軍事自那個男人離去後國中再無真正的良將如何能夠抵擋素以驍勇殘暴著稱的白越大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