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爾來一杯也是可以的。”牛鬼的聲音聽上去還是非常的淡然。
我沒再說話,只是看著外面的天空,“你知道精神病院麼?”我想找點其他的事情和他談,對於我來說,跟著自己一起刷任務的同伴也許我不會說這麼多,但是我願意跟牛鬼說這些,他望向我,“那種……關押人類中和其他大多數正常人都不太一樣的地方?”
“不僅關押,還會治療。”我拿出兩個杯子,給他倒了一杯,“受著傷,說好的只喝一杯。”我把手上的酒杯遞給他。
他伸手接過,放到嘴邊抿了一口。“你呆過?”
“我有個主治醫師,他堅信兒童文學作品和影視作品對於我這類無情型人格障礙有著非常好的治療效果,結果就是隻要我的房間裡能放電視,他就會二十四小時洗腦迴圈給我放天線寶寶。哦,我想你大概不知道天線寶寶是什麼東西——那感覺真是別有一番酸爽。”我攤開手笑道,“這導致我的腦子裡面有一段時間都在迴圈丁丁拉拉迪西和小波,然後我噴了他一臉鹽汽水。”
“……嗯,雖然不知道那是什麼,但是我覺得我能想象。”他按著胸口的傷深呼吸了一口氣,“然後呢?”他的表情看上去似乎有點想笑。
“然後他開始交替給我播放海綿寶寶和芝麻街。有一段時間我看著他的頭就想說:hi,派大星那是我們要抓的水母——”
“噗咳咳……”牛鬼終於破功,他咳嗽了兩聲之後捂住了胸口的傷喘息,“他長得像水母?”
“他是個禿頭,溢脂性脫髮卻喜歡把還剩下的那些毛打理的井井有條蓋在腦袋上。”我說到這裡的時候他忍不住伸手去摸了摸自己的頭髮。
接下來是很長時間的沉默,我放下手裡的酒瓶和酒杯,“我要走了。”
“你從來都沒有告訴過我你在做什麼。”
“我在參加一個遊戲,不管輸贏,有一些東西是永遠都不會被改變。”我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有一些事情我非常的清楚,那就是不管我最後是輸了還是贏了,我要面對的,都是地獄。”
“很抱歉我不能去。”他這樣說道,“我在這裡還有最愛的奴良組,還有總大將和陸生——他們是家人。我是說……很抱歉,在我看來,他們比你重要。”他的表情非常的真誠,“這就是四百年前你讓我離開之後,我所知道的,唯一的一件事情。”
“嗯,恭喜找到最重要的東西。”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謝謝。還有……再見。”
我微微偏了一下頭,“也許是不見了。”
梅若丸露出了一個微笑,就像是他小時候還沒有黑化那樣。
我伸手按下了退出鍵,最後留下的話是,“說句實話,你該看看天線寶寶——”
然後?
沒有然後了。
我看著漫天的黃沙嘆了一口氣,根據王詡傳過來的資訊,各大區的公會都在商討關於攻陷S級副本需要多少兵力。
尤其是,他們需要那個活著從S區出來的人做他們的參謀。
現在到處都在找這個人。
王詡說顧曉的意思是,暫時先不要管S級的攻略問題,我們可以在三天後動身去攻略一個AA級,現在大公會們都忙著S級了。
“嗯,準備好,我們可能掉進任何場景中。”我的回答是這樣的,“最後問一遍,你們願不願意和我合作。”
王詡第一個發來了“yes。”之後是埃爾伯和顧瀟。
我點了點頭,把公會簽名改成了,“不管輸贏如何,前方都會是地獄。”
王詡和埃爾伯沒有說話,只有顧瀟發來了一條私信。
“我從沒想過我會去天堂。”
……我也一樣。
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