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長躍話匣子一開啟就收不攏,談得興起,讓人送了好酒過來,蘇沫見這人一杯又一杯自斟自飲喝不停,知道是酒癮犯了,又見他臉色通紅說話間偶爾氣促,不覺提醒一句:“孫總,您等會兒是自己開車麼?”
孫長躍會意,笑道:“蘇小姐是想勸我少喝點。”
蘇沫微笑:“哪裡,您酒量太好,我生怕您會拉著我們一塊喝,不過酒這東西,過了總會傷身,還是少喝些吧。”
孫長躍聽了,點頭道:“我方才提了句,去年和人談生意喝酒差點暴血栓的事,你就記心裡去了,不錯,蘇小姐為人細心耐心,還很貼心。”
一席話使蘇沫臉色微紅,孫長躍藉著半分醉意,言語裡有些感觸:“往常出去吃飯,除我家裡人,還沒聽誰誠心誠意地勸過我……今天就聽蘇小姐的,少喝些,”他果然擱下杯盞,換了粥來喝,又見蘇沫吃得少,問,“你怎麼不喝粥?女士們大多冬天畏寒,所以這東西夏天吃了最好,補冬天的身子,最是滋陰補陽。”
蘇沫只得避開粥裡的肉蟲形狀的補物,淺淺吃了兩口,實話實說:“味道很好,要是端上來之前先把蟲草挑出去,我會覺得更好。”她心知,若是幾個話語投機的人湊一塊兒,便對其中唯一的異性不會太挑剔。何況,若無傷人之意,偶爾運用女性的柔弱和魅力調節氣氛或達成目的,這些都無可厚非。蘇沫又補充一句:“我從小就憟這種東西。”
幾個男人果然寬容地笑笑,周遠山逗她:“它本身是一種草菌,不過是長得像蟲子。”
王居安卻說了句:“不想吃挑出來就是。這是一種蛾類的幼蟲,冬天在草裡僵化形成。”他將胳膊搭在她身後的沙發靠背上,微側了身瞧她。
蘇沫低下頭盯著碗裡,用勺子舀起一隻,憋氣咬牙地嚥下,強忍著噁心應了句:“的確是草根的味道。”
王居安笑一笑:“既然合口味,都吃了吧。”
蘇沫吃完一小碗粥,這回可徹底飽了。
不多時席散,王居安因周遠山的事務所離孫總的酒店不遠,便讓他順道送人回去。周遠山看看蘇沫,問他:“王總,您下午有什麼安排?”
王居安說:“我回公司,下午有個會。”
周遠山忙道:“您能把蘇小姐也捎回去嗎?”
王居安點點頭,仍是和孫總寒暄,那孫長躍是個話簍子,趁著告辭的功夫又扯了十來分鐘,完了後遞一張名片給周遠山,又拿一張給蘇沫,蘇沫回過神,忙將自己的才印好的新名片也遞上去,心想:王亞男換助力換得勤,也不知過多久這名片就作廢了。
臨出門,王居安吩咐蘇沫:“我喝了酒,你去開車。”
蘇沫答:“我沒駕照。”
“會開就行。”
“不太會。”
王居安問:“不太會還是不會?”
蘇沫沒做聲。
王居安說:“做人要老實,沒學過就說沒學過。”
蘇沫一時軸勁上來:“要不您先走,我……”
王居安扭頭看她一眼,挺和氣地問:“怎麼?你還想去逛逛?要不你直接下班休息?”
蘇沫沒得爭,坐到副駕駛位。
王居安開著車,也不說話,一時氣氛又有些尷尬,偏生陽光透亮,破窗而入,牟足勁地要使一切分毫畢露。
好在王居安貴人事忙,一路電話響個沒停,接起來講完又響,公事私事皆有,公事不必多說,私事是“我哪有時間……我叫司機陪你去……喜歡什麼買什麼……”諸如此類。
蘇沫這邊也接了個電話,是王亞男吩咐她起草一份商務會議的致辭。王亞男今天不在公司,這類商務會議也並不緊要,卻是蘇沫近期接到的第一份較為正式的口頭指示。王亞男的幕僚和隨扈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