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返回市區,蘇沫也算了卻了一樁心事,卻仍有件事壓在心頭,她對周遠山道:“你能不能送我去王亞男家裡?”
周遠山點頭,這回沒多問。
蘇沫捏著拳頭又鬆開:“我很怕見她。”
周遠山說:“你給自己強加的包袱太多了,雙向選擇的事,見不見無所謂。”
蘇沫道:“本來能好合好散,但我在人前傷了她的面子。”她下了車,卻又回頭看。
周遠山笑道:“去吧,我在這裡等,一個老太太,不會吃了你。”
蘇沫感激地笑笑,進去敲門。
王亞男從醫院回到家裡休養,保姆上樓去問,下來道:“老總在午睡。”
蘇沫知是託辭,躊躇:“那我再等一會。”
保姆認得她:“蘇小姐,你要不要進來等。”
蘇沫忙道:“我就在這裡等。”
大約半個多小時,裡邊傳來王亞男的聲音:“讓她上來。”
蘇沫依言行事,不見宋天保,推想他是上課去了。
仍是那間書房,王亞男坐在桌子後面瞧著她:“你跑來做什麼?”
蘇沫被她問住,只說:“就是有個交待吧。”
王亞男冷哼:“我不需要你的交待。”
蘇沫沒做聲。
王亞男恨鐵不成鋼:“我小看你了,為了個男人,你能做到這種地步,值得?”
蘇沫說:“不值。”
王亞男說:“白費我一番苦心提拔你培養你,你知不知道那個人,從女人的角度來看,他就是個風流浪子,品行不端的貨色,我要是有姑娘,肯定不會讓她接觸這樣的……”
蘇沫說:“我知道,他對女人是不怎麼樣,但是對天保……”她頓一頓,“內疚得很,這方面倒比我靠得住。至於安盛,家大業大,我能力太有限,扛不起。”
王亞男看著她半晌不做聲,末了一聲嘆息。
蘇沫出來,想起一件事,上車後問周遠山:“關於股權激勵的合同,安盛是不是有籤合同兩年以後才能行使權力的規定?”
周遠山點頭:“一般公司都有這樣的規定,我經手過你的合同,但是我記得上面的條款非常寬鬆,連我還有其他老員工都沒有這樣的優待,”他忽然笑起來,“就算以後安盛的股票一文不值了,她對你至少還有幾分誠意,你確實該來看看她。”
蘇沫暗自嘆息,想了想:“律師,上飛機之前,我還想請你幫個忙。”
安盛的股票在董事長宣佈辭職當日就已跌停。
王居安正忙於組建新公司,一時接到孔書記的電話,說內部訊息,檢察機關轉了風向,似乎要決定立案調查,正式通知過幾天下來。一時又是林董來訪,無非是勸他留住手裡的股份,爭取反擊。王居安心裡不以為意,著實對那樣的爛攤子再無興趣,一時輕易打發了,抓緊時間和人商談新合同。
談判桌上他卻心事重重,兩次三番地看錶,惹得對方心裡不悅,問“王總,是不是還有更好的合作意向等著你。”
王居安終於按捺不住,直接道:“抱歉我現在有急事,”又招呼趙祥慶,“先安排老總們吃好喝好玩好,改天再談。”
老趙沒能料到這一椿,客戶還沒表態,王居安已經出了門。
他快步走去停車場,心裡的不好預感越發強烈,又伸手去兜裡摸手機,心急火燎地打過去,那邊不接,再打,仍無音訊。他忽然有些發懵,上了車,想了半天,仍是開去那人的住處。
蘇沫正握著手機跟自己較勁。
周遠山走過來道:“我才問了,颱風,航班晚點,還要等上一會……你玩左右手互搏呢?”
蘇沫有些茫然地抬頭看他:“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