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一個靖貴妃,又來一個靖貴妃。
“聖上日理萬機,而且靖貴妃懷有身孕,我一個可以。”
墨晟熠不再強求,他道,“好。”
幾句言語過後,寧蔓藉著身子疲倦便回了她的閨房,墨晟熠和寧鎮國聊了幾句以後,也回宮。
寧鎮國走到寧蔓的閨房外,他的聲音格外蒼老,“阿蔓,放心吧,都是爹爹不好,爹爹不該將你送入宮中,不該讓你攪合進來。”
她面無表情,“爹爹,阿蔓累了。”
寧鎮國又是嘆息一聲,“阿蔓,其實先……”
“爹爹,走吧,阿蔓要休息了。”
門前的人影停留了很久,終是離去。
他將她送入宮中之時,便知道會發生什麼。
他假死之時,也知道會發生什麼。
他看著自己的女兒深陷其中,卻依舊以大局為重。
在天下幸福與女兒的幸福中,他早就做出了選擇。
如今,他又有何顏面勸她放下。
是他,一步步逼得她無路可走。
是他,斷了她除了墨如淵之外的所有希望。
是他,循循善誘讓她愛上墨如淵。
為的,就是加深墨如淵與墨晟熠之間的裂痕,刺激三個人的心,讓宮變儘快開始,讓百姓早日脫離苦海。
這……也是墨如淵的意思。
在天下與她之間,墨如淵也早做出了選擇。
作為爹爹的他也忍心讓她知道這些而已。
他在最後一刻說,阿蔓,朕突然希望能活著,朕不當大墨的皇帝,不守著這裡,朕要與你一起。
他後悔了?
他算盡天下,唯獨算漏一件事,他愛上了她,愛上了那個執拗的她。
他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他也知道自己無力迴天。
他牽著寧蔓的手,“阿蔓,我們走。”
他給她希望,他也給過自己希望,他真的就希望他們能牽著手一起走下去。
可是現實是血淋淋的,城門攻破,亂軍圍困。
他的毒發作了,看著血流成河的場面,他又怎麼忍心讓她和他一同命喪黃泉。她還那麼年輕,她的人生還有很長,她有自己的家,有愛著她的人。
而他,不要作她的唯一,他只願自己成為她生命中的過客,停留一會兒便會離開的過客。
他道,“阿蔓,活著。”
寧蔓胸口猛烈起伏著,像是要炸開一般。
“出現在夢裡的阿蔓或許並不是真的阿蔓,朕喜歡的,只有真的阿蔓。不管怎樣,朕都感謝你,感謝你讓朕看到阿蔓,感謝你讓朕以為此時的阿蔓正在朕的懷裡。”
“朕很想自己的夢多做一會兒,但是夢終究是會醒,朕不想醒了以後發現,朕對不起阿蔓。阿蔓,你能明白嗎?”
“阿蔓,唯有在夢裡我才能見到你,可是我卻害怕睡覺。”
“阿蔓,朕突然希望能活著,朕不當大墨的皇帝,不守著這裡,朕要與你一起。”
每當想到他說過的話,就連呼吸也是疼著。
阿蕭敲門,“小姐,我可以進來嗎?”
“進來。”
寧蔓看著阿蕭端著的漆黑的藥碗,她接過藥碗,一飲而盡,自從她飲毒醒了之後,每晚便要喝藥才能入眠。
阿蕭見寧蔓喝完藥以後,又道,“小姐,今天新來的小胥子正在發高燒,大夫說他的傷口很多地方都感染了,怕是活不久。”
寧蔓眼簾低垂,只是剛喝過藥,便已是睡意來襲。
“阿蕭,我以前受難之時得過琅琊郡主的幫助,一直都想感謝她可是苦於沒有機會,你明天進宮一趟,就說我想念琅琊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