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女兒

舒顏越想越生氣，就在這個時候，她突然靈機一動，準備下樓拿家裡的座機打電話。

她穿著輕便的拖鞋走，下樓的時候從二樓的玄關處看見底下的燈還亮著。

心下有些好奇，就站在了原地，聽到一樓傳來的聲音。

是趙媽，不知道對面的人是誰，她正嘆氣說道：「你說咱們這樣對待小姐，真的好嗎？」

「什麼好不好的？你怎麼不想想咱們在這幹了幾年了，她越發的不把咱們兩個人放在眼裡了。」

「上次她當眾訓斥你。一點都不給你面子，小丫頭片子，我就不相信拿捏不住她。」是趙叔的聲音。

自從今天保鏢替換了他家送素顏的活之後，他就開始跟著家裡的園丁一起修剪樹木。

其實大冬天院子裡面光禿禿的。也沒什麼好修理費。

每月領著高昂的工資，也清閒。

舒顏捏緊了自己的手機，開啟了錄音。

「可是你說她要是萬一知道了，上次的圖片是咱們偷拍的……」

「哎，你不說我不說，她怎麼可能知道麼。再說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小小年紀就敢跟男生早戀，真是跟她那個跑了的媽一個德行，不檢點。」

趙叔往常面對他的時候恭敬的語氣，此時充滿了鄙夷。

舒顏抿了抿唇，儘管知道會有人背後議論，可是真的聽到耳朵裡面的時候，她還是臉色一白。

那些不堪入目的話，還在繼續的往外吐嚕的，但是舒顏卻是什麼都聽不見了。

她的耳朵嗡嗡作響，手緊緊的，掐著手機的邊鋒，夜晚的寒風刺骨，即便是室內也一樣。

也許傷人的並不是天氣，而是人心。

其實自己已經待他們仁至義盡了，舒顏想著，可是為什麼人心還是如此貪婪呢？

她覺得自己的臉上有冰冰涼涼的，液體落了下來。趙媽跟趙叔在家裡呆了這幾年，是她最需要人陪伴的那幾年。

他們有耐心，對舒顏也上心，趙媽更是溫柔體貼，事無巨細的照顧著她。

可是這一切從舒國偉把趙芸，帶回家之後就變了，他們猛然的意識到這個家裡終究還會是有女主人的。

與其討好一個乳臭未乾的小丫頭，還不如緊緊的抱著這個家裡的男主人。

因為他們要保證自己的鐵飯碗不被丟掉，尤其是當他們精心照料的小丫頭逐漸長大，對他們表現出疏離的時候。

其實沒有，舒顏想說自己沒有，她的心裡還是感激的。感激他們在那段日子裡面填補了自己的空白，可是她也只是意識到，他們有兒有女。

再怎麼樣的親近，他們也只是主僕關係，成不了親人。

可是他們兩個人的親近，原來從始至終就帶著一股利益驅使在的。

可笑，自己還妄想，這個世界上會有人真心實意的對自己好。

舒顏在這清冷孤寂的夜晚，裡面站在二樓的玄關處，輕笑了一下。

似乎在嘲笑自己的天真，也似乎在向命運發問：為什麼是她，如此不幸。

她轉頭回到了屋裡，發覺自己手機的錄音還開著。

點選了關閉以後，舒顏把手機放到了自己的枕邊。她在漆黑的房間裡面睜著眼睛，亮亮的。

已經11點了，她毫無睏意。

漆黑的外面有，夜晚的風吹過樹枝的聲音，舒顏忍不住的想到，如果能有風，把自己帶走就好了。

她就像一個人間流浪客，找不到自己的歸宿。

這夜，還有另一個人無眠。

張蘭像往常一樣等待著男人的回來，已經深夜了，聽到外面的車鳴聲。

她在鏡子裡面仔細地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