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愣了愣,神色略微尷尬一瞬,便又堆疊起笑意,大大方方地自我介紹:「我是雲誠的趙恬麗。裴先生,我們在一次慈善晚宴上見過面的。」
見裴越澤沒有絲毫想起來的跡象,趙恬麗笑了笑,順著自己的話往下說,輕飄飄地揭過話題,「那時候我就覺得你一定是個心繫慈善的人,果然你現在又致力於公益教育了呢。我聽說你給十芳小學捐了不少錢,我最近剛好有一點閒置的資金,來支教這麼久了,我也想為這個小學出一份力,不過我對h市不太熟,能不能麻煩你幫我聯絡幾個專業團隊對接一下這件事?」
裴越澤聽見「支教」兩個字,才意識到眼前這人是陸夢溪同事,神色不由一緩,耐著性子答覆:「抱歉,不太方便。我對h市也不太熟,捐助都是透過一些社會公益組織間接實現的。」
其實他完全有這個能力和資源可以幫這個忙,但畢竟涉及到金錢,一旦出現糾紛容易說不清楚,倒不如一開始就不要插手。
趙恬麗真的很欣賞面前這個男人。
他身上有與生俱來的驕矜,但他隱藏得很好,所以看上去並沒有那麼高不可攀,可骨子裡的矜貴總在不經意間展露出來,即便是在忍著不耐應付,也顯得周全而禮貌。
真是迷人。
「裴先生,其實在第一次見到你之前,我就常聽長輩提起你。」趙恬麗將耳畔的碎發別到耳後,微微羞赧地垂下眼。
我常聽長輩提起你。
裴越澤忽然想起很多年前,陸夢溪抱著書本立在樹下,白色棉麻長裙,清淡得像一幅水墨潑就的畫。他從她身邊走過,她喚住他,發梢和裙角在風中微揚,清澈漂亮的一雙眼睛望著他,說:「我常聽長輩提起你。」
裴越澤不由自主地一笑。
趙恬麗看見他微揚的唇角,心底暗生得意。
沒有哪個男人會拒絕一個真心愛慕他的人。
趙恬麗很確信這一點。
「所以……我對你一直有朦朧的好感。」她說得很直接,卻又如少女吐露心事般別開視線,有點不好意思地抿唇微笑,「不知道有沒有榮幸和你交換一下聯絡方式?」
這個要求並不過分,就是暗示的意味太濃了。
裴越澤收起笑意,神色淡漠下來,無意識地撫了撫手上的戒指,「不好意思,我已經結婚了。」
趙恬麗聽圈子裡的人提過裴越澤結婚的事,但她不知道結婚物件是誰,只知道是易家的女兒。
「這種沒有感情的商業聯姻,你心裡也挺牴觸的吧?」
趙恬麗惋惜而同情地望著他,忽然上前一步,極輕地抱了他一下,一觸即離。
裴越澤周身氣息都冷了下去,聲線泛涼,「趙小姐請自重。」
趙恬麗一副慌張失措卻情難自禁的模樣,「對不起……我只是想安慰你一下。」
「不必。」裴越澤不再停留,轉身就走,「我和我太太感情很好,她很愛我。」
……說得跟真的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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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他「感情很好」的陸夢溪剛剛學會劈柴。
裴越澤回來看見這一幕的時候都愣了。
她的衣袖寬鬆,隨著她的動作滑落下去,露出一截纖細的手腕。大概是練舞的緣故,看上去那樣弱不禁風的一個人,手上卻蘊著力,手起刀落,柴就被劈成了兩半,跟她跳舞時一樣,收尾利落,毫不拖泥帶水。
裴越澤走近接過她手裡的斧頭,「讓我試試。」
他一過來陸夢溪就聞到了他身上沾了的甜甜膩膩的香水味,似乎是個很出名的斬男香的味道。她把斧頭遞出去,饒有興致地看了他一眼。
裴越澤感覺到她的注視,心跳都加快了。
陸夢溪有點好奇那道香水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