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天辛苦一下,去店裡打包一份小籠包。」裴越澤頓了頓,怕陸夢溪不夠吃,改口道,「算了,還是兩份吧。」
何叢沉默一瞬,委婉提醒道:「明天是週六。」
週末還為這種瑣事加班,也太壓榨員工了!
裴越澤說:「這個月獎金雙倍。」
「好的,裴總。小籠包打包好了給誰?」
「給我。」
何叢「啊」了聲:「裴總,您不是在h市嗎?這怎麼給您?」
這種熱氣騰騰的食物總不能快遞過去吧……
裴越澤說:「我有一架灣流,你可以先聯絡一下託管公司。」
何叢久久不能回神。
——兩份包子而已,值得用私人飛機送過去嗎?有錢人的世界真是令人費解。
而裴越澤只是單純覺得,溪溪想吃小籠包,想得都哭了,他不論如何都得滿足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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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夢溪睡了一天一夜,斷斷續續地夢見父親在世時的種種。
父親病情加重,母親終於有所察覺,逼問了父親的工作助理才得知丈夫罹患絕症。
父親到家後,她便漠然而平靜地求證這個事實,「為什麼不告訴我?」
那時他們就在二樓過道盡頭,陸夢溪剛上樓梯,剛好可以聽見父親的苦笑。
「因為我怕看見你知道了以後仍然覺得事不關己的樣子。」
「就像你現在這樣。」
「許秋,溪溪今年17歲,我愛了你17年,我沒有別的心願,就是希望你能對溪溪好一點,就算你要給她換個新家……也別讓她在新家受欺負。」
陸夢溪停在樓梯口,許久才聽見母親問了句:「後悔嗎?」
父親說:「愛你此生不悔。」
陸夢溪醒來之後,猶浸在夢境裡出不來。
裴一萱拿額溫槍探了下她的額頭,說:「37度3,謝天謝地,總算退燒了。」
陸夢溪茫然地看著身邊的人:「一萱?你怎麼在這兒?」
「聽我哥說你暈倒了,正好我這兩天沒鏡頭,就過來幫我哥照看一下。你昨晚高燒不退他都快嚇死了,他怕這裡的醫療水平夠不上,還在想怎麼帶你回江州治。」
陸夢溪坐起來環顧病房,「他人呢?」
「去車上補覺了,他不放心你,你睡了多久他就守了多久,剛剛看你有點好轉才敢放心休息。你等等啊,我打電話讓他過來。」
「算了。」陸夢溪制止她,不期然地想起裴越澤在風雨交雜的樹林裡朝她走來,蹲下來擁住她的那一瞬。
「讓他歇會兒。」
裴一萱應了聲,從床頭的保溫袋裡取出透明的食物打包盒,「要嘗嘗這個天價小籠包嗎?」
陸夢溪沒聽明白:「什麼小籠包?」
裴一萱拖長聲音,字正腔圓道:「天——價——小籠包。鑑於陸小姐您昏睡時提出想吃江州的小籠包,您先生特意動用一架灣流千里送餐,飛行成本大概6萬元。」
她停了停,「美金。」
「……」
裴一萱將打包盒和一次性筷子遞給陸夢溪,聲情並茂地說:「你以為這只是一盒小籠包嗎?這分明是我哥對你沉甸甸的愛啊!」
「……」
陸夢溪問裴一萱借了身衣服換上,開啟微信找到裴越澤。
她給他的備註還是很久以前隨手記下的「賠紅酒」,來來往往也沒幾條聊天記錄。
仔細想想,一直以來他都在無聲地遷就她。
為了她把婚禮辦得簡單而低調。
為她不遠萬裡自駕到偏遠山區,為她不顧風雨穿梭雨林。
她點進修改備註的介面,想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