迅速扣好睡衣,陸夢溪平復了一下心情,一臉鎮定地望著裴越澤,「……你先去洗澡。」
裴越澤靠近環住她整個人,輕啄了一下她的眉心,意圖分明,「我剛剛在主衛洗過了。」
彼此氣息相聞,陸夢溪還有些不適應,不自覺地往後挪了挪,他跟著她往前走,倒像在逼她一步步後退,直到退無可退,跌坐在柔軟的床榻上。
她垂下眼,小聲說:「早上才……」
裴越澤順著她的話,聲音低啞下去:「嗯,現在是晚上。」
「……」
學舞的女孩兒柔軟得不像話,隨意一折,便是美好而宛轉的身姿。情到深處,幾乎都忘了身在何處,只覺得彼此靈魂牽引,顫慄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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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團批的三天假期結束,陸夢溪回劇院報導。先去綜合部辦公室查了自己的考核分數——99分,符合預期。
往下翻了翻,趙恬麗,58分,果然沒及格。
陸夢溪旁敲側擊地打聽了一圈,發現現在除了張燕初,其餘幾位領導都不太滿意趙恬麗的表現。
她認真考慮片刻,還是去找了張燕初。
「是夢溪呀,來來來,快坐。」自從得知陸夢溪就是裴公子的新婚妻子,張燕初對陸夢溪的態度堪稱熱情親切,「你是不是來問新舞劇《虞姬》的?排練名單定下了,你是領舞,好好跳,不要辜負大家的認可。」
陸夢溪應了聲,神情嚴肅:「張團長,其實我今天來找你是為了另一件事。」
張燕初笑吟吟地問:「什麼事?」
陸夢溪就將支教期間趙恬麗推她下山的經過結果慢慢講了一遍。
張燕初收起笑意,一邊追問其中細節,一邊推敲陸夢溪告訴她這件事的用意。
陸夢溪都照實回答,然後拿出一個u盤,推到張燕初面前,「這裡有趙恬麗承認這件事的錄音。」
張燕初意識到她是有備而來,就不再多問,而是耐心地等陸夢溪的下文。
「我知道我證據不足,很難從法律上界定趙恬麗的過錯,但這段錄音已經足以說明一切了。不論如何,趙恬麗蓄意傷人是事實,我相信不管是考慮品行還是考慮專業度,團裡都不會再錄用她了,也相信團裡會給我一個公正的處理結果。張團長,您覺得呢?」
陸夢溪有理有據,徐徐道來。目的也很明確,就是想讓趙恬麗退出江舞。
她是一點也不想再和趙恬麗共事下去了。
張燕初的視線從u盤挪移到陸夢溪身上,眼波湧動一瞬,又展露出恰到好處的友好笑意,「嗯,你放心,這件事我們會核實調查,一定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覆。」
陸夢溪道謝走人。
張燕初將u盤收好,無聲地嘆了口氣。
這事兒根本由不得她權衡。先不提陸夢溪送來的錄音,就憑她身後的裴越澤,乃至整個裴氏商業帝國,張燕初就沒有推脫的理由。
只是這事處理起來有點麻煩,畢竟之前收了趙恬麗不少東西……張燕初暗暗頭痛,陸夢溪怎麼就找上她了?難道不知道她一直庇護著趙恬麗嗎?
不對,陸夢溪就是知道她在庇護趙恬麗,才找上門來的,只要她鬆口了,事情就好辦了。
張燕初仔細回想陸夢溪剛剛的神態,明明身為受害者,卻沉靜自若,條理清晰,鎮定而不失堅持。
……有能耐嫁進豪門的怎麼會是省油的燈!
張燕初得出這一結論,又嘆了口氣,拿紙列了個清單——之前趙恬麗送來的大大小小的禮物,還是打包退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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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六,下午六點半。
陸夢溪剛好排練結束,下樓買了杯冰美式,邊走邊喝。
一輛黑色商務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