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她突然想到什麼,又道:「騎馬的話這兩箱金子也帶不回去,你等會兒去街上買一輛馬車,明日我們坐馬車回去。」
池墨稍稍一愣,「明日就回去?」
「是啊,大會都結束了,還待在這裡作甚?」
若是明日便啟程的話,想來是沒有機會再次刺殺邢川了,好在飛鶴山莊和修羅城同在昌都,日後再尋機會也不是不可。
只不過,若是邢川死在了昌都,修羅城難免會有最大的嫌疑,他並不想因自己的個人行為,讓左玄裳背上一口黑鍋。
本以為她會在秦淮多逗留兩日,剛好自己也可趁次機會讓邢川死在秦淮,武林各派皆在此地,這樣修羅城的嫌疑便與其他門派毫無二致。
可既然她已決定明日啟程,這個計劃便不得不擱置,只能等日後再作打算了。池墨微不可察地握緊了雙拳,一想到那日邢川將她拉進懷裡,他就恨不得此時此刻便斬了他的雙手。
然而讓他始料未及的是,左玄裳竟然給了他一個光明正大的理由。
第30章 喜歡
翌日隅中時分,秦淮的西城門口聚集了大量的車馬,大家不約而同地選擇在今日離開。
左玄裳剛掀開馬車的門簾,忽地瞥見不遠處走過來的飛鶴山莊,清一色的雪白衣衫裡,她一眼就看到了走在最後面的邢川。
不知為何,他那張一貫是言笑晏晏的面龐,此刻卻是微蹙了眉頭,毫無血色的嘴唇襯得他原本就白皙的面板更加蒼白如雪。
也虧得她視力不錯,隔了數十米依然能瞧見他左臂上的一點鮮紅,忽然想起前日深夜,不知從哪回來的池墨身上帶了絲絲血腥味。
原來那個不長眼的,是邢川啊。
想罷,她彎了一邊嘴角,一言不發地低頭鑽進了車內。
跟在她身後的池墨絲毫不知她所想,正要喚來修羅城弟子駕車,卻被她倏然叫住,示意他來親自駕車。
雖心中有惑,但還是言聽計從地坐在了車頭,牽起韁繩重重一抖,馬匹立刻邁開了有條不紊的步伐。
馬車的速度和騎馬的速度終究是不能比的,這才剛跨上馬背,飛鶴山莊的人便齊齊將馬肚一夾,一個個猶如離弦箭矢一般沖了出去。
馬蹄踏過乾燥的土地捲起一片塵煙,落在隊伍最後的邢川,在這片塵煙裡回首與池墨對視了一眼,隨後緊跟著同門消失在大路的盡頭。
左玄裳令其他弟子先行一步,唯剩他們二人不疾不徐地行駛在路途中。待馬車已離開秦淮十里,車內那人忽然開了口。
「等回到昌都,你去殺了邢川吧,讓左生同你一起。」
她的語氣輕鬆得就好像在討論今晚吃什麼一樣,突如其來的決定著實讓池墨愣了瞬息,而後隔著層門簾問道:「為何突然決定此事?」
「也不算突然,雖然還未查出確切證據,但那次浮屠觀一事,的確讓他的嫌疑加大大增加。」她猝然掀開門簾,白玉般的面龐上笑靨如花,「凡是同馭世門扯上關係的,寧可錯殺不可放過嘛。」
握著韁繩的手指兀地緊了幾分,他不動聲色地撇開臉,悶悶回了句「嗯,知道了」,隨即再沒了下言。
秦淮到昌都的路途並不遙遠,即使乘坐馬車,也不過用了四日便回到了修羅城。
這段時日左時戲可是無聊得緊,方一聽見池墨回來,便連忙喚了他去忘仇院,讓他給自己講講大會上的趣事。
城內堆積的事務實在有些數量,左玄裳懶得管她,召了左杜後便關上了絕生殿的大門。
眼睛草草翻看著案桌上的摺子,耳朵仔細聽著左杜的報告,竟也兩樣都不耽誤。
八名影衛裡,左杜負責的是情報,此刻他正將這些時日裡收集的資訊一一向她匯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