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長寧討厭歸討厭,還是和前世一樣送去了上好的金創藥。
她的狀態很不對勁兒,雖然重生了,可她的記憶不完全,只記得臨死前發生的事情,就好像有一片白霧遮住了什麼。
一晚上,楚長寧跟烙餅似的兩面翻,再難入睡,導致一早起得遲,還誤了早飯。
廚房特意溫著吃食,等楚長寧起床,由著丫鬟伺候淨面梳洗。春盈一雙手靈活纖巧,梳髮髻的手藝一絕,因此頗為得寵。
吃過一碗五色彩豆膳藥粥,楚長寧讓人撤下膳食,帶著春盈和夏竹去給母親請安。
落了座,長公主讓其他人下去,只留下身邊的倚翠,才道:「一早,大皇子和寧遠侯備了一車厚禮登門拜訪,我瞧著你還在被窩裡賴床,沒叫人喊你。」
楚長寧不意外,追問:「寧遠侯和大皇子都說了些什麼?」
「他們寧遠侯府出了這檔子事,自然是眼巴巴上門來道歉。寧遠侯還拉著大皇子來說情,後來又說起你,大皇子倒是熱情得很,長寧,如果大皇子求娶你,你願意做皇子妃嗎?」
楚長寧頗有自知之明:「別說是皇子妃,就是太子妃也不願意,我本就不是什麼溫婉容人的性子,摻和到那些爭鬥奪權的漩渦裡,必是沒有好結果。」
「你是我李明蕙的掌上明珠,若你想做皇后,阿孃拼盡全力也會為你鋪路,只是那樣到底委屈了我的長寧和別的女人共侍一夫。好在你心思明澈,知道深宮後院險惡,阿孃就放心了。」長公主一手託著女兒的手,另一隻輕拍了下她的手背,叫倚翠取出一疊畫冊。
楚長寧接過,不解:「阿孃,這是做什麼?」
長公主放開手,端起茶盞淺飲一口,緩緩道:「這些是上京科考的舉子,人品和才華俱佳,你看看可有能入眼的。」
楚長寧瞧著長公主和倚翠打趣的神色,一瞬明悟,甕聲甕氣:「阿孃,我還小。」
「瞧瞧,我們天不怕地不怕的縣主,也有怕羞的時候。」放下茶盞,長公主拿著帕子掩唇笑:「這裡頭還有你楚家伯父的一個侄兒,昨兒我細細瞧了瞧,斯斯文文、品貌端正,很是不錯,若你不喜歡,再瞧瞧別的也行。」
回憶起腦海里支離破碎的畫面,恰恰今年正是建成十五年,楚長寧心思發散:「阿孃,這裡面可有一個叫衛青雲的舉子?」
長公主翻了翻,沒翻著,又覺得這個名字耳熟,好像在哪裡聽過。
還是旁邊的倚翠出聲,提醒:「就是那個接連赴不成科考,不是病了,就是摔斷了腿的衛青雲。」
長公主略一回憶,記了起來:「好像是有這麼個人,倒是聽說此人才華卓越,只可惜命道不好,白白耽誤了六年,如今已二十有幾,不知有沒有娶妻生子,我現在就去找你爹爹問詢問詢。」
楚長寧懵了,沒有聽清後面長公主說的話。
腦海里的一些模糊片段浮現,楚長寧對衛青雲這個名字說不上來的熟悉感。
等她回神時,長公主已風風火火出門,一刻鐘也等不得。
「阿孃這是去哪兒?」楚長寧轉頭問身後侍女,春盈搶先回:「說是要去楚府,去找駙馬爺問詢一些事情。」
回到拂月閣,她叫屋內的侍女出去,又看了夏竹一眼,只留下春盈。
「昨日你去了柴房,那個馬奴死了沒有?」
人若是死了,下面的人自會來稟告,可縣主無端問起程玄,竟是在意一個馬奴?
春盈垂下臉,添油加醋:「身上臉上都是血汙,瞧著可憐,可是等我湊近了聽,聽到,聽到……」
楚長寧眉毛一挑:「聽到什麼,如實說來。」
屋外,其它小丫鬟們瞧見夏竹也被趕了出來,冬青不免替夏竹抱不平:
「夏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