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落,元珍拂袖離開,趙嫣然猶豫地往楚長寧方向看了看,跟上去。
剛出大理寺,迎面撞上八皇子,元珍在婢女的攙扶下鑽進馬車,挑開簾子,瞧見八皇子走進大理寺。
「八皇弟素來與人不親近,怎麼會到大理寺?」
聽到公主的問話,趙嫣然答道:「公主您忘了,上回我們出宮去見煙嵐最後一面,當時八皇子衝撞了您,是清平縣主解的圍。」
趙嫣然的話,點到為止。
元珍冷哼一聲,皮笑肉不笑:「八皇弟倒是會獻殷勤,也不怕公主府的這把火燒到自己身上。」
卻說楚長寧見到八皇子時,微微詫異。
八皇子同樣再看楚長寧,見她面上表情:「縣主見到我,似乎很驚訝,難道是我會錯了意?」
楚長寧一手抵在額前,半靠半臥,裙擺鋪滿了整個貴妃塌,另一隻手握住看了半卷的書冊,眉眼慵慵懶懶:「哦,我給了什麼提示,以至於叫八皇子會錯意?」
若是換作從前,八皇子定要思前顧後,走一步看十步。
如今公主府陷入水深火熱,他若不站隊,錯過這次機會,往後再難有這樣的助力。
李筠沉吟片刻,只道:「我的人正在追查挾持公主府丫鬟的那名死者,只要查到來歷,相信會有線索,很快可以還縣主一個清白。」
良久,等不到楚長寧開口。
二人相對無言,八皇子很快告辭。
從暗室出來,迎上頭頂的刺眼光線,八皇子眯了眯眼,依稀看到一個穿黑色勁裝的男子逆光走來。
程玄的目光在八皇子稍顯稚氣的白皙面龐上一掃而過,放在身側的手掌握成一個拳頭。
擦肩而過,程玄邁入了深幽昏暗的過道。
八皇子微怔了怔,只覺得方才過去的那人,側臉線條似乎有幾分眼熟。
深長幽靜的通道里,程玄來時,就看到楚長寧以手抵額,瞌眼春睡。
她與這裡的環境格格不入,卻不但不顯狼狽,反而一派從容矜貴,自有傲骨,連額前落下的一縷碎發,都美得恰到好處。
楚長寧是一位美人,這是毋庸置疑的事實。
前世,程玄也不是沒見過比楚長寧更美的女子,卻不曾像眼下這樣直愣愣地盯著瞧。
榻上的美人似有所覺,濃密的羽睫眨了眨,眼眸睜開,如一汪清澈湖水,墜入了萬千星辰。
一整日裡都是看書,再沒有別的打發時間的玩意兒,看得乏了,楚長寧閉目養會兒神。
聽到腳步聲,她還以為是八皇子,哪想一睜眼,看到的人是程玄。
楚長寧坐直,端坐在貴妃塌裡,下身鋪開的裙擺隨著她的動作如花骨朵兒一樣收斂起來。
她慵懶的嗓音,透著幾分不耐煩:「你又來做什麼?」
程玄抿了抿唇,沉默地從懷裡摸出一個油紙包裹的東西,他沒想過楚長寧會紆尊降貴地起身來接,自顧自地從實木柱的縫隙裡,往裡推進去。
楚長寧還以為是什麼大事,瞄了瞄油紙裡的一串冰糖葫蘆,腦門上寫滿了嫌棄,高傲地別開臉去:「本縣主金枝玉葉,從不吃這種市井的粗鄙小食。」
程玄望她一眼,也不說話,默默轉身離開。
腳步遠去,馬奴的背影消失在轉角,空間又恢復了寧靜。
楚長寧閒得發慌,套上鞋襪起身,伸展了下懶腰,無意間餘光掃到油紙敞開的一角,晶瑩剔透的糖皮包裹著一粒粒山楂,紅彤彤的鮮紅色,在陽光下好像泛著碎光。
她不自覺吞嚥了下口水,被勾起了食慾。
大理寺的飯菜有魚有肉,卻不比公主府的膳食精細,楚長寧吃慣了家裡廚子做的飯菜,嘴巴挑得緊。
她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