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停了下來,楚長寧看向吵得臉紅脖子粗的潘魯等人:「做山賊頭子,固然肆意快活,但有今朝沒明日的,沒有半分前程可言,你們要不要考慮招安?」
等楚若英回營時,帶來一個好訊息——南安王與八皇子的病情出現了好轉!
軍營裡,永安伯也有個好訊息告訴楚若英,說起剛招安的一夥山匪,給他們提供了一條荒僻的小路。
從那條小道抄近路上山,可以長驅直入到趙四這夥流匪的老巢。
趙四,只是這夥流匪的四當家,這夥流匪在豫州洪澇退去後,打家劫舍,犯下無數惡行。許多豫州的災民懵懵懂懂加入了流匪團夥裡,為的就是有一口飽飯吃。
就這樣,這夥流匪從幾十人,一度壯大至數百人,在豫州地界燒殺搶掠,無惡不作。
這夥流匪膽大包天到敢搶官府運送來的糧草與藥材,甚至一度招搖到在停靠碼頭的貨船放了一把火,船身和裡面的藥材燒得焦黑,全部損毀。
楚若英與永安伯得了聖令,從軍機營調來五千兵馬,剿滅數百匪徒,應是手到擒來。
可流匪佔據的地理位置易守難攻,很是棘手。
這兩日楚若英帶兵將緊閉的落陽城牆外的流匪肅清,清出一條道路來,得以往城內運輸糧食與藥材等物資。
可眼瞧著藥材快要耗盡,這時候終於等到了楚長寧護送許大人的管家及時趕到……
現在又抓到流匪的四當家,招安了潘魯等人,他們熟悉地形,更是如虎添翼。
城內的八皇子服下藥湯後,已經甦醒過來,南安王也恢復了意識……楚若英覺得,一切朝著好的方向在發展,豫州之亂,很快會得到解決。
在營帳議完用兵之策,規整兵馬,當夜派了一支隊伍從小道摸上山,將流匪打了個措手不及,生擒了匪首。
兩日後,楚若英與永安伯班師回朝,押解幾名匪首回盛京復命。
臨行前,楚長寧挑開簾子,望到了城牆上立著的兩道身影。
衛青雲攙扶著八皇子,遠遠瞧著,面色蒼白,臉頰瘦脫了相,連衣衫穿在身上顯得鬆垮不少。
八皇子從領口衣領裡摘下一道平安符,在風裡晃了晃。
分明他的身體才有了點好轉,卻為了見她一面,站到高高的城牆吹風……
楚長寧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又擺了擺手,示意八皇子外面風大,快回去歇息。
這一幕,被馬背上的程玄盡收眼底。
他的目光落到城牆上的八皇子與衛青雲,眯了眯眼,突然有點懷念在戰場上收割敵兵首級的酣暢淋漓之感。
直到楚長寧撤下簾子,馬車裡的人再也瞧不見,程玄才收回目光。
這一世,太多的人與事發生了改變。
譬如,前世的豫州,宛若人間地獄一般,前往豫州賑災的只有南安王,根本沒有八皇子和衛青雲什麼事……
楚若英屢屢請纓,皇帝都沒讓他到豫州帶兵,只有永安伯與兵部侍郎帶兵繳匪,結果中了埋伏,士兵傷亡慘重。
前世楚長寧從未到過豫州,停靠在碼頭的貨船被燒毀,藥材全部損毀,不能用。
南安王生生被耽擱幾日,歿了。
一場瘟疫,豫州十室九空……
換作旁人,或許會受到極大的觸動,可在程玄眼裡,這些陌生的人是死是活,與他沒什麼幹係。
以楚若英和永安伯為首的隊伍從這裡撤離,遠處山道上的一道身影,緊盯著後邊的那輛馬車。
最初,潘魯只是覺得楚長寧長得貌美,身段也好,想要劫回去做個壓寨夫人,後來他知道楚長寧身份不一般,那份心思便淡了。
再後來的發展,連潘魯都迷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