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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傷疊舊傷,令她皺了皺眉頭:「沒有棉布,怎麼包紮?」

程玄從袖裡摸出一把匕首,眼神在她臉上和她的裙擺來回掃視,心知她定是不肯,於是低頭在自己的衣擺裁下一截布條,遞給她。

過了半晌,身上的傷口還在流血,程玄終是看不下去,緊盯她認真的側臉,想到她身嬌肉貴的,哪裡做過這種活計,好聲好氣道:「不是這麼做,我告訴你怎麼包紮。」

頭頂的聲音溫潤如玉,叫楚長寧幾乎難以將他與那個睚眥必報的新帝聯想起來,但也僅僅是一瞬。

楚長寧手下猛然一緊,頭頂和煦如風的嗓音一陣抽氣聲,她笑盈盈望過去:「我大周朝男兒上陣殺敵,不懼生死,程將軍一點小傷小痛忍不了?」

程玄被她一展笑顏晃了神,身後逼仄黯淡的空間,驟然亮堂起來,他無聲勾了勾唇角:「繼續。」

楚長寧下手沒輕沒重,程玄咬牙隱忍,出了一腦子的冷汗。

她眼神飄忽,落到他手肘內側面板上的一枚燙痕,不仔細看,極易忽略。

空間裡靜謐許久,外面淅瀝的雨滴,不知何時停歇。

眼前竹林,籠罩的薄霧越發濃重,目光所及之處,一片白茫茫。

周遭靜悄悄,陰沉沉的天色愈見轉黑,楚長寧的一顆心跟浸在了冰窖裡一般。

濕潤的雨水,空氣裡都是濕意,溫度比昨夜更低,楚長寧抱著雙肩,她知道今晚比昨晚更難熬。

外出許久的程玄回來時,抱著不知在哪兒尋摸來的柴火,楚長寧看他以劍擊石,搗鼓了好一會兒,竟是點著了火。

她驚訝的眼神,令程玄心口波瀾起伏,平日裡千嬌萬寵,遇到事情在野外一點自保能力也沒有,白白受了一夜凍,要是他早點甦醒,她便不用吃這些苦頭……

生好火堆,程玄見她離自己遠遠的,有心想要叫她上前烤火,掠過她倔強的眉眼,說出的話變了意思:「縣主又有骨氣了,想要凍死啊,那請隨意。」

楚長寧腦袋發沉,身子軟綿綿的,使不出力氣,念頭也隨之緩慢。

她呆了呆,往火堆邊挪去,感受到周遭一陣暖意,那股強烈的睏意將整個人籠罩,她再也堅持不住,昏睡過去。

程玄起身將側躺在地上的人扶起,靠在懷裡,借著火光看清懷裡人的臉色泛著詭異的緋紅,探了探她的額頭,火燒火燎的:「好燙。」

他不假思索,脫下外衣墊在地上,把楚長寧放好,取了帕子浸濕,擰乾,貼在楚長寧的額頭。

這樣來回折騰到後半夜,楚長寧終於退了燒,乾涸的嘴唇張合,唸叨著要喝水。

程玄給她餵了些清水,楚長寧的眼皮子動了動,終於醒過來。

他臉上的笑意還未揚起,一個響亮的耳刮子,打得程玄腦瓜子發懵。

強壓著怒火看向面前攏起外衫的瘦弱女子,他注意到她微敞的領口,一大片白如凝脂的肌膚,心口漏跳一拍,又無比委屈。

什麼也沒來得及瞧到,平白無故捱了一個耳光,在楚長寧心裡還得了個登徒子的名頭……

一股子邪火直往程玄的腦門子竄,既然背了黑鍋,那便坐實到底。

他步步緊逼,楚長寧往後挪著身子,直到後背抵在一個僵硬的山壁,再無退路可退,她胡亂抓了一塊石子在手裡:「你要做什麼?」

程玄不說話,一手擒住她握著石子的手腕,打掉了石塊,又去捉另一隻手,大掌輕而易舉禁錮住她的兩條藕臂,將她固定。

楚長寧盯著程玄的眼睛,幽深而漆黑,辨不出喜怒,卻知道他是真的動怒,頭一次慌了:「程玄,清醒一點,你不是想要升官發財?等回去了,本縣主自會稟明皇帝舅舅,給你加官進爵。」

呸,等回去就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