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慼慼立即傻笑,捶了他一下,說他傻。
其實,他是想說,他有多怕,多悔,多擔心。
聽說她差點兒出事,梁以白簡直厥過去,可他知道,沒看見她安然無恙,自己絕對不可以倒下。
看著她躺在床上,燒得小臉通紅,額頭滾燙,他簡直想要把隔壁昏睡的胡勵拖起來暴打一頓:為什麼,你為什麼總是不讓她好過!
他更怕的是,自己還來不及許給她一個明確的未來,她就這麼從自己眼前消失了!
梁以白捉住景慼慼的手,低頭輕吻,半晌,他再抬起頭時,眼睛裡有晶瑩在閃動。
“慼慼,我想好了,我要和我爸說,他的事,我幫不了,我可以把命給他,給我媽,但是結婚這件事,我必須自己做主。除了你,我誰也不要。”
說這話時,他聲音已經帶了幾分哽咽,嘴唇一張,含住了景慼慼的手指,情難自已地在口中細細吸吮。
景慼慼看著他,已然是說不出話來,她早知他性子,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會將話說到十成滿。
一個是習慣了沒心沒肺,一個則是永遠隱忍剋制,否則,也不至於錯過了這些年。
總要有人先邁出一步,梁以白終於認清了自己的心,很多事情,不是藏在心底,對方就能慢慢知曉的,清楚的表達比退一步默默關心,也許更重要。
她早他一步,早就已經哭出來,忍不住伸手捶打著他的肩,打了幾下,用力抱住了他,委屈地抽噎著。
她哭,他笑,抱緊她,輕撫著她的背。
忽然,梁以白察覺到景慼慼的背脊似乎僵了一下,不禁抬眉道:“怎麼了,哪裡疼?”
她立即搖搖頭,沒說什麼,但卻咬緊了嘴唇。
那封信,那封薛皓給自己的信,她險些忘了。那個不定時炸彈,炸得她幾乎粉身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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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這兩天注射了太多的藥水,到了半夜,儘管已經不掛水了,可景慼慼還是不得不起夜上洗手間。
她困得要命,迷迷糊糊地小解完,爬上床,忽然發現床頭站了個人,一道黑影,模模糊糊的,嚇得景慼慼“啊”一聲跳起來,藉著月光,直奔房門方向。
那黑影見她這樣,一瘸一拐地追上她,按著她肩膀,低聲開口:“喊什麼,是我。”
原來是胡勵,景慼慼鬆了一口氣,摸索著牆壁上的開關,開啟燈。
“你怎麼跟鬼似的!”她撫著胸口直喘氣,連聲抱怨,抬起手抹了一把,額頭都是冷汗。
她的反應也讓胡勵感到哭笑不得,他剛醒,想過來看看她,沒想到她居然連門都沒鎖,雖然不會有危險,但也太大意了一些。
“來看看你好了沒。”
他的聲音聽起來像是磨鋸條似的,嘶啦嘶啦的,啞得厲害,景慼慼眼神不禁落在他腿上,叫他先坐下。
“那個,我沒事了,你回去吧。”
胡勵剛挨著床沿坐下,景慼慼就避開眼,如是說道,他聽見她的話,立即挑了一下眉,瘦削的臉上顯出幾許無奈來。
“我知道你白天去看過我,我能感覺得到,就是整個人特別累,想醒,但是醒不過來,但我就是知道。”
聽她這麼說,景慼慼也就不撒謊,坦白道:“胡勤來看過你,剛好我也在。”
他點點頭,閉上眼,似乎很疲倦似的。
見他好像要睡,景慼慼立即推推他,急道:“你要睡覺趕緊回去……”
胡勵像是渾身沒力氣似的,她剛一推,他整個人差點兒全都倒下來,幸好身後就是牆,沒跌下床去。
“你就這麼恨我?”
他依舊閉著眼,聲音嘶啞,透著濃濃的疲倦和不解。
燈光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