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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8頁

白振軒道:「為什麼要捆我?」

「哦,你不要慌。我下手很輕……」駱雪音已經拿起一根足有七八寸長的銀針到燭火上反覆烤著,她回頭給了一個白振軒冷冷的笑:「給針消毒。你不要慌,我下手很輕……」

白振軒簡直要翻白眼了,他道:「我沒慌。」

駱雪音直起身子,看著白振軒道:「既然不慌,我就和你說幾句話,施針之後不能和你說,因為怕你太痛會昏過去,我說了什麼,你也就都聽不見了。」

白振軒心裡毛毛的,點頭道:「請說。」

「知道我是誰嗎?」

「駱神醫。」

「錯,你應該叫我繼母。」

「繼母?」白振軒一驚,怎麼可能?母親才剛剛去世,父親就續弦了?

駱雪音繼續道:「我叫駱雪音,是你父親的填房。何謂『填房』?丈夫原配妻亡,再續之妻稱『填房』。填房多為年輕寡婦或大齡姑娘,或為翁婿關係密切,長女出嫁後亡故,以次女續配。我的情況屬於大齡姑娘。我從十幾歲開始就夢想著嫁入白家,不過不是因為看上你父親,普天之下,比你父親有權有錢,比你父親年輕,又長得好看的男人比比皆是,我嫁給你父親圖什麼呢?」

「圖什麼?」白振軒不自禁就順著駱雪音的思路走。

「圖你白家的強金閣。我等了十年,你母親才翹辮子,不過要不是你這個不孝子,我還是沒有機會嫁入白家。因為如果不是腳癱,你母親不會央告我給你施針,而我也沒有和你母親做交易的機會。」

「你說的是什麼意思?」白振軒心裡越來越迷糊,眼前的女子容貌出眾,笑容諱莫如深,卻如一團迷霧,令人看不分明。

駱雪音冷冷笑道:「你母親死了,不是病死,而是自裁,為了她心愛的兒子,她自裁了。」

這個說法令白振軒一時無法接受,他戰戰兢兢道:「我不明白。」

「那我說直白一些,因為我駱雪音施針救人,一為權貴,二為親人,從來沒什麼醫者仁心可言。可是你白家非富非貴,又與我非親非故,我憑什麼要救你?除非你父親肯娶我,哪怕是讓我駱雪音做白家一個卑微的小妾亦無不可,即便是小妾,我也算你白振軒的庶母,那你便是我的親人,我即可為你施針,可是你父親死守著白家男子只許娶妻不能納妾的破祖訓,不肯納我為妾,我也只好對你愛莫能助了。誰知你母親愛子心切,你父親不願意破壞祖訓,她倒願意為兒子犧牲性命。她死了,你父親便能娶我為填房,於是,祖訓保住了,我又做了你白振軒的繼母,我當然得為自己的繼子施針,這樣咱們總算沾親帶故。」

駱雪音風輕雲淡一席話,早在白振軒心裡翻江倒海。他想掙扎著起來,找什麼東西發洩一下自己悲劇的心情,兩隻手卻被死死綁縛住,不能動憚。

「你這個女人,好狠的心腸,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竟然害死了我的母親!」白振軒吼叫著,憂憤難當。

駱雪音陰森森笑道:「錯,害死你母親的是白家的祖訓,如果祖訓允許白家的男子納妾,那你母親就不必死……」

白振軒欲哭無淚,他痛苦道:「如果不是這祖訓,母親何必自裁?心硯何必枉死?」他終是又以一聲大吼來排遣心中憤懣。

吼完時看見駱雪音正定定地看著自己,白振軒不由愣住。

駱雪音道:「吼完了嗎?吼完了,我就要施針了,施針時切忌情緒激動,否則很容易施針失敗。要知道這唯一讓你恢復健康的機會是你母親用生命換來的,可是我亦只有七八成的把握,如果你不想你母親白死,就把嘴閉上,配合我……」

駱雪音說著,重新將手中的針放到燭火上烤,她給了白振軒一個冷冷的笑道:「你不要慌,我下手很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