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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2頁

張易辰哭了,嗓子眼裡發出嗷嗷的哭聲,像一隻走投無路的困獸,無助極了。

當上山的路上,他們遇到那個滿身汙垢,蓬頭跣足,笑起來一嘴黃牙的乞丐,他告訴他們,他今天賺了一筆大錢,有人花了大價錢請他去姦汙一個小女嬰。他說,女嬰太小了,實在沒意思,但是為了錢,他全當玩弄了一隻小兔。

張易辰的拳頭握得緊緊的,然後一拳揍在了晴歌臉上,晴歌只覺眼前一片金星亂冒。她跌倒在石塊上,嘴角已滲出鹹腥的血跡。她伸手擦拭了那 血跡,重新站起身來,迎視著張易辰恨不能殺死的目光,淡淡道:「我做這一切不過是想死在我心愛的人手裡。張易辰,我這輩子就毀在一個『愛』字上,因為愛上 你,我這輩子毀了……」

「別對我說『愛』字,你這樣心思惡毒的女人,不配!你想死在我手裡,我不會成全你,殺你,髒了我的手。」張易辰痛苦地哭了起來,哭得雙肩一抖一抖的。

他的如珍珠一樣美好而純潔的女兒毀了。

他折過身子,蹣跚地走向白雲暖,蹲下身,將母女倆緊緊抱在懷裡,夫妻二人哭成了一團。

為人父母,沒有保護好自己的孩子,他們羞於見天地。

看著相擁而泣的張易辰和白雲暖,晴歌哭著笑起來,眼淚如傾倒的珠子滾淌一臉。她笑得全身發抖,終於轉過身面對著東方那冉冉升起的紅日。

無論她做什麼,他都無動於衷。她做好事,他不會感動;她做惡事,他亦不懲處她。這一生,他與她之間,竟是如此地涇渭分明。他們是永遠也無法交集的兩條線。

晴歌終於大喊一聲,然後縱身一躍,躍下了懸崖。

她這一輩子就是個笑話。她愛了他一世,到頭來,他「不配」二字便否定了她這可笑的一生。

讓她離開吧!離開這讓她痛苦沉/淪的世界,讓她去另一個世界重新開始吧!

愛他,恨他,都是盛大的折磨,她再也承受不起了。

小廝們已將那個作惡的乞丐找了回來,那乞丐被惶恐地押到了山頂上。

面對眼前的眾人,乞丐一下就尿失禁了。他跪在地上不住地乞求著:「是小的做錯了,小的不是故意的,小的被那女的慫恿了……」

張易辰從地上扶起白雲暖,彷彿沒有聽見乞丐的叫囂似的,淡淡地對侯伯勇道:「割了他的東西餵狗!」

那乞丐嚇得魂都丟了,可是小廝們無情地架住了他的雙臂,侯伯勇從靴子上拔出匕首,手起刀落,他只覺胯下一涼,便撕心裂肺地叫了起來。卻沒等他叫上幾聲,他已被人架到了懸崖邊,侯伯勇對著他的屁股便是狠狠一腳,他便跌下了那懸崖。

身後傳來乞丐垂死前無比恐懼的叫聲時,張易辰已經扶著白雲暖慢慢地向山下走去。

白雲暖懷抱蕙娘,整個人卻是崩潰的。張易辰能感覺到白雲暖恨不能去死的悲痛,他知道只要他一鬆手,白雲暖便會抱著女兒也跳下那懸崖。他 告訴自己,蕙孃的遭遇不是最糟的,這一切噩夢都已經結束了,只要日後他們努力忘記,蕙娘還是嬰孩,她長大以後不會記住這可怕的噩夢,只要父母愛她,那麼她 的人生仍然是美好的。

張易辰知道,蕙孃的身子需要時間復原,而白雲暖崩潰的心更需要時間復原。

而這復原竟是如此漫長的過程。

因為蕙孃的事情,他們在夕雙一住便是一年。這一年上京來了許多次信,皇帝和肖德妃都請他們回去,卻全都被張易辰拒絕了。回到上京又是紛繁複雜的俗世,這於白雲暖,於蕙娘都不是好事。

在夕雙的日子,雖然整個鳳儀山莊的人都刻意不提起蕙孃的遭遇,可是那悲痛卻如毒瘤,早已根植記憶,無論如何都無法忘記。

白雲暖的自責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