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慕東霆仍停留在原地,如蒼松般矗立在風雪之中。他看著她的背影漸行漸遠,直到消失在樓宇門中。他看到樓上的臥室中亮起了昏黃而溫暖的燈光,只是,那份溫暖,從此與他無關了。徒留下一片寂寥。
他一個人,坐在她剛剛坐過的鞦韆上,點燃了一根菸,在安靜的雪夜中,靜靜的吸著,淡淡的吞吐著煙霧,今夜,註定是個無眠之夜。
而這一夜,對於天雪來說,同樣煎熬,她吃了藥,渾渾噩噩的睡了幾個小時。清晨,是被劉芸叫醒的。
“今天去上班嗎?”劉芸叫醒她後,出聲詢問道。而同時,也看到了放在床頭櫃上的地西洋片。
“你怎麼還吃這種藥?這東西依賴性很大,對身體也不好。”
天雪不以為意的從床上坐起來,不甚在意的回答,“睡不著就吃兩片,也不是經常吃。”
天雪說完,趿拉著拖鞋下床,習慣性的關燈,拉開窗簾。然後,不經意間,她看到樓下的小花園中,一抹高大的身影仍然一動不動的坐在鞦韆上,他的身上仍穿著昨晚那件黑色的羊絨大衣,低垂著頭,天雪看不清他此刻的神情,卻看到在他腳下零散了一地的菸頭,不難看出,他在那裡呆了整整一夜。
天雪呆呆的看著,繡眉微蹙,眸色漸漸的深諳、茫然。
“看什麼呢?這麼出神。”劉芸好奇的詢問。
“沒什麼。”天雪淡漠的回答,然後離開窗邊。“早餐準備好了嗎?吃完一起去上班吧。”
“早就準備好了,沈大小姐,我都要成你老媽子了。”劉芸喋喋不休的抱怨著。
吃過早餐,天雪換了身職業裝,正準備出門,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是一個完全陌生的號碼。
“喂,你好,我是沈天雪。”天雪疑惑,卻禮貌的接聽電話。
而電話那端有短暫的沉默,之後,傳來一道極平靜,極溫柔的聲音,“天雪,我是林初夏,我們能見一面嗎?”
天雪握著手機的手突然緊了幾分,“對不起,我很忙,何況,我不覺得我們有見面的必要。”
此時此刻,她真的無心應付慕東霆的情人。說來也怪,一般都是正室約小。三見面,然後把對方罵的狗血淋頭。激烈點兒的,或者還潑個汽油、硫酸什麼的。而小。三公然約正室見面,她實在是想不出林初夏究竟出於何種目的與立場。
“雪兒,你總不能一直逃避,我們,談談東霆吧。”林初夏的聲音中滿是無奈,好像她才是無辜受害者一樣。
“抱歉,我沒有和不相干的人談論我丈夫的習慣,如果沒別的事,我結束通話了。”天雪冷淡的回道。
而林初夏格外有耐心與毅力,“我在你們公司樓下等你吧,等你抽出時間了,我們再談。”
很顯然,林初夏是和她耗上了,很有一種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架勢,天雪無奈,只能問道,“我們在哪兒見面?”
“我人在醫院,醫院對面的咖啡廳怎麼樣?”
“嗯,我半小時後到。”結束通話電話後,天雪對劉芸說,“你先去公司吧,我去見一下林初夏。”
“靠,什麼情況,小。三公然叫板了?用不用我陪你去?”劉芸雙手叉腰,一副準備打群架的模樣。
“又不是去打架,還要幫手做什麼。”天雪失笑,在玄關處換了鞋子,準備出門。
“那你自己小心點兒。”劉芸囑咐道。但轉念一想,又覺得這話多餘了。天雪並不是個軟弱的人,這個世界上能欺負她,惹她傷心的,也只有一個慕東霆而已。
天雪開車來到醫院對面的咖啡廳,林初夏早已經到了,選了靠窗的位置。她身上套在毛絨大衣,而衣服裡面卻是條紋的病人服。一張小臉微微的蒼白,很是惹人心疼。
“天雪,你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