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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還是毫無反應,若不是方才的話,虞姝甚至要懷疑這是不是冰雕的人兒。

虞姝走了幾步,看著越來越大的風雪,手中緊了緊,回頭幾步過去蹲下,把手中精緻玲瓏的梅花手爐拿出,預備放到太子的膝邊,好歹能暖和一點:「殿下,天寒雪凍,別傷了腿。」

賀雲槿猛的掀開眼簾,冰冷的眸子和虞姝對上,那目光似是南疆沼澤地裡最毒的蛇,虞姝的手僵住了。

第2章 他不需要同情

虞姝和男人冰冷的眸子對上,那瞬間彷彿對上了夢中道出「誅九族」罪詔的無情帝王。

即使眼前人是有些落魄的羸弱少年,但眉宇間的氣勢已然有了幾分日後君臨天下那般強大的氣度。

一片雪花落到了她的指尖,十指連心,心口都冷了一分。

只是一片雪花罷了,可知太子有多冷。

虞姝將手爐放在太子身邊,離的近了,少女身上淡淡的清香也隨之而來,她的聲音清透:「這雪還不知何時會停呢。」

有雪花在太子的衣擺處堆積,他不知跪了多久,竟是看著凝結成冰。

她那如凝脂一般的手輕輕為他拂去衣擺的雪花,動作溫柔而鄭重,白皙的手指因為雪的冰涼而慢慢泛起紅:「梅花香自苦寒來,太子殿下莫要同身子過不去。」

冰天雪地裡,落魄的少年面前蹲著錦衣華服,如花般的少女,呈現了極大差別的違和。

賀雲槿知道,她不過是看自己可憐,過來施捨幾分善心而已。

可惜,

他最不需要的就是同情。

男人慾要開口,卻見她眉眼彎了起來,目光澄澈,臉上浮現出清淺的笑容,聲音溫和有禮:「這是借與殿下的,下次見面殿下可記得還呀。」

賀雲槿漠然的眸中劃過一抹微訝。

她說借,不是舍與。

然而少女卻轉身就跑,像是生怕賀雲槿反應一般。

上馬車的時候,虞姝回頭看了一眼賀雲槿,見他不曾扔開那手爐,心下稍安,她攏緊了披風,忽然有點後悔,早知道手爐送的出去,把披風也給他好了。

車駕漸行漸遠,直到與風雪交融,依舊跪在雪地裡的少年,不曾動彈過半分,賀雲槿低眉看了一眼那藕色手爐,手爐上已落下不少積雪,那爐子竟是彷彿還帶著點梅香,像極了那女孩身上的味道。

虞姝…

她叫虞姝。

太子渾身冰冷僵硬,唯獨膝邊有一絲暖意,從膝蓋傳到了心口,不知是現實,還是幻覺。

正陽宮外,有小太監來迎,虞姝順手塞了個玉鐲子給他,問了句太子所犯何錯。

小太監曉得長宣郡主的地位,小聲答道:「豫王殿下和太子起了點爭執,豫王殿下被聖上罰了一月的俸祿,太子被聖上罰跪四個時辰。」

虞姝怔然,同為兒子,太子還是嫡子,可一同犯錯時豫王只是被不痛不癢的罰了一月俸祿,而太子卻被罰在這冰天雪地裡跪上四個時辰。

四個時辰之後,他的雙腿還能保住嗎?

看小太監的樣子,顯然對豫王更加尊敬,而說到太子,略顯隨意,便知曉這樣偏心的事對於太子來說怕是家常便飯。

虞姝心裡又生起了懷疑,瞧著如今太子的處境,那個夢是真的嗎?

就這般不被重視的太子,真的能順利登基成為天子嗎

到了正陽宮,通稟之後進入內殿,上首坐著乾德帝,身側是皇貴妃虞氏,也是虞姝的姑母,虞姝壓下心中的思緒,屈膝跪拜。

「臣女拜見聖上,聖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臣女拜見皇貴妃娘娘,叩請娘娘金安!」

「快免禮。」乾德帝笑著招手,「蓁蓁上來讓朕好生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