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婉吟很愁,旁的貴家子弟謀的都是京師內有頭有臉的師傅,她要到哪裡去給陸白玉尋到一位好師傅?
不僅要有頭有臉,還要有學識,品性又要好。
陸婉吟忍不住又想到扶蘇。
除了品性,確實沒有什麼可挑的,尤其是那張臉……好吧,教書育人,看的是才華,而不是靠顏值。
陸婉吟單手托腮,黛眉微蹙。
那日馬車上,她說的都是真的,可看扶蘇的模樣,定然是不肯的。
「小姐,」寶珠一臉興沖沖地奔進來,「定遠侯府的梁公子又送糕點過來了。」
自從那日裡陸婉吟給了梁定安一碗飯,梁定安吃完了回去以後,便每天早上都讓小廝過來送糕點。
這樣的殷勤,不管是誰都能明白他的意思。
陸婉吟換了隻手托腮,她問寶珠,「送的什麼?」
「桃花糕。」
「哦。」
陸婉吟捻起一塊桃花糕,雙眸輕動。
「寶珠,你去問問梁公子,是否有興趣做先生。」
「啊?」寶珠奇怪道:「小姐,梁公子那學識……整個京師都知道,小郎君都比他要學的好吧?」
「嗯。」陸婉吟捏著桃花糕點頭,「我知道。」
「那您還……」
「喏。」陸婉吟突然將自己面前的一隻茶碗遞給寶珠。
寶珠擺手,「多謝小姐,我不渴。」
「不是給你喝的。」陸婉吟站起身,走到梳妝檯前,用指腹擦了一層薄薄的口脂上去,然後遞給寶珠。
「跟梁公子說,多謝他的桃花糕,這是我送他的茶。還有,你問問梁公子,願不願意給我家的小郎君做先生。」
梁定安很高興,他送了這麼多日的糕點,陸婉吟那邊什麼動靜都沒有,今日卻突然回給了他一碗茶,還讓他給陸白玉做先生。
這是什麼意思?
當然是功夫不負有心人,小娘子終於肯原諒他了!
梁定安高興了一陣,又開始愁。
做先生?他哪裡會啊!不過論起學識,當然要屬他的好兄弟了。他可以一邊跟長情學,一邊去教那位小郎君。
才十四歲的孩子,學識定然不怎麼樣,他糊弄糊弄就成了。
梁定安立刻往衛國公府去。
扶蘇坐在書房裡,面無表情地盯著眼前的梁定安。
梁定安笑意盈盈,嘴角一抹嫣紅,尤其顯眼。
扶蘇又問了一遍,「你從哪裡來?」
梁定安道:「興寧伯爵府啊,我都說了三遍了。長情啊,陸五小姐說想讓我做她家弟弟的先生。我想著,我這學識有點淺,想找你臨時抱抱佛腳。」
扶蘇垂下眼簾,端起面前的茶盞輕抿一口,神色淡漠至極。
書房內陡然寂靜下來,男人眼瞼處陰暗一片,黑眸猶如凝結的寒潭。
梁定安突然覺得周身很涼,刺骨的陰冷,他下意識伸手扯了扯外袍。
「可以。」那邊男人突然開口。
「真的嗎?」梁定安眼前一亮。
「嗯。」扶蘇點頭,「你去隔壁等我。」
「好。」梁定安沒多想為什麼要去隔壁等,明明這裡就是書房。他直接奔去了隔壁。
扶蘇起身,走出書房,招來青路,道:「去把隔壁屋子鎖了。」
「哦。」青路把屋子鎖了,回來後問,「公子,梁公子還在裡面呢?」
扶蘇冷眼看他,意思就是: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鎖。
青路:……
「我問你,今日梁定安只去了興寧伯爵府。」
青路點頭,「嗯,咱們的暗樁一直盯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