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語氣帶點兒悵然:「我如今自己會賺錢了。」
她轉身將手中的青銅獠牙面具往他身上一扣。她抵不上他個子,面具便只扣到了青年的下半張臉。戚映竹噗嗤一聲, 促狹地笑起來。時雨有點兒怔地看她,而戚映竹借這個機會,有些貪婪地仔細看他如今的面孔——
她心裡眷戀時雨。
她總想多看時雨一會兒。
她看到他,就想靠近他。
……可她總是尋不到那個機會。
時雨俯身貼來,戚映竹向後退一步,他抓住她的手。他聲音低沉,與少年的清亮不同,但她從他的聲音裡聽出了理所當然的撒嬌:「你給我戴。」
戚映竹便紅著臉,仰頭為他戴好面具。她手指擦過他的臉,碰過他帶著溫度的肌膚。隔著一張青銅面具,二人氣息捱得很近。燈火照在他眼中,流離之光,重重欲燃。
像吞噬,卻不急不緩;
像邀請,卻似是而非。
戚映竹目光躲閃,抓著她手腕的時雨上前一步,又向後退了一步。
二人都沉默下去。
良久,時雨悶聲:「我想給你買東西。」
戚映竹側過臉,想著方才那片刻的曖昧。戚映竹低聲:「這般已經很好了。來日方長。」
時雨跟上她的腳步。
他慢騰騰地負手跟在她身後,放肆地盯著她的纖纖細腰,又目光上移,看著她墜在腰後的烏髮、時而露出的細白脖頸。時雨忽而抬手,一道指氣無聲散出,將暗中窺探的一個江湖人打發掉。
那人倒並非為他而來,只是多看了戚映竹兩息。但時雨怕任何江湖人來打擾他們,怕今夜的「客人」未免太多。他想讓戚映竹繼續過安穩的日子,便要為她擋開身旁的所有可能的危險。
時雨不動聲色的,在戚映竹身後多次出手。
他武功今非昔比,他也學會很多東西。
時雨忽然追上兩步,將一盒胭脂塞到戚映竹懷裡。戚映竹吃驚地停下腳步看她,時雨說:「我看旁邊那個女郎買的。」
戚映竹抓著被他塞來的胭脂,半晌道:「你在討好我麼?」
時雨揚一下眉,笑道:「我一晚上都在討好你啊,你看不出來麼?」
戚映竹搖頭,蹙起眉,心裡有點兒悶。她走了一會兒,低聲:「你學會了好多亂七八糟的東西。以前,我催你去你都不去……時雨,這些年,你是否、是否……」
時雨迷茫了。
他再是學得情場高手的模樣,他也應付不來所有的千變萬化。他修煉得再像千年老妖,在戚映竹面前,一次次被打回原形,他終究是那個看不出這人間情愛糾葛的無知少年。
戚映竹咬唇,鼓起勇氣抬頭,目有哀意:「你是否有紅顏知己呢?」
時雨一愣,然後他側過臉,嘴角揚起一個狡黠又得意的偷笑。這個表情戚映竹太熟了,戚映竹嗔:「時雨!」
時雨道:「你猜?」
戚映竹:「……」
——她所熟悉的時雨露出了冰山一角。
他負手越過她,往前走兩步。戚映竹在原地愣了半天,咬唇去追他。
好一會兒,時雨聽到戚映竹喘著氣的喚聲:「時雨,你等等我呀。」
時雨洋洋得意地走了一會兒,聽到聲音才回頭看她。這一看之下,他頓時愕然。原來他步子太大太快,他洋洋得意之間晃悠悠走著,如飄在雲間,竟將戚映竹忘了。
回頭一看之下,戚映竹嬌喘微微、提著裙裾努力追他……兩人之間硬生生被拉開了四丈有餘。
時雨身子緊繃。
他目光倏然間一凝,因看到一道黑影往戚映竹身後擦去。女郎渾然不覺,時雨手中勁力已出,暗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