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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頁

水在大漠之中,確實是稀罕之物。

溫嬌聽了,也忍不住笑了笑:「你這輿圖做得精緻至此,怕是連漠北人也沒料到,還有人比他們更瞭解當地風貌吧。」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

他年紀輕輕就能軍功赫赫,靠的從來就不是運氣。

江雲翊眸光深邃,拿過她手中的輿圖,在上頭輕撫而過:「總有一日,我要奪回原屬於我們大魏的故土。」

這樣的江雲翊,是溫嬌從未見過的江雲翊。

他目光沉著,身上的傳達出的堅毅與自信,讓他好似整個人都在發著光一般。

溫嬌望著他,展顏一笑,目光之中蕩漾的柔情是她自己也從未察覺到的。

這個人,是她的夫君。

往後,都會是。

真好。

翌日,老太太房中。

女子一身素衣,腳邊放著行囊,正跪伏在老太太身前行禮。

她磕了三個頭,直起身來,望著老太太,眸中含淚:「老太□□情,銀瓶無以為報。一切皆是奴婢的不是,叫老太太失望傷心了。往後,奴婢定當日日誦經祈福,惟願老太太身體康健。」

到底是在身邊養了多年的丫頭,老太太又一向視她如半個孫女兒一般,此刻眼眶亦是微紅:「你這丫頭脾氣犟,不撞南牆不回頭,我怎麼就教不懂你呢?」

銀瓶眼淚不斷,哽咽之中,笑道:「全然是奴婢的不是,老太太已包容奴婢太多。」

從前她還有得選,江雲翊發話之後,她便徹底失去了再選擇的機會。

一再的試探逾規,若是其他丫鬟,早就被杖打發賣出去了。

她的身世來歷,再加上在老太太身邊的情分,到底和旁人是不同的,當年甚至連賣身契都是沒有的。

眼下這般處理,說得好聽,是放她出府,難聽些,便是趕她走罷了。

老太太擺了擺手,按住額角,不欲再多說。

「老太太珍重。」銀瓶又磕一下頭,這才戀戀不捨地起身,抹掉臉上淚珠,往外退去。

往日裡交好的小丫鬟們,好些都沒有來送。

唯獨碧洗扶著她出門,一路走,一路哭:「姐姐,是我出的餿主意,害了你。」

銀瓶笑著抹掉她臉上的淚,溫聲道:「哪能怪你,是我自己一意孤行罷了。然則……」她頓了頓,眸光微微暗下去,「我也從未後悔,只是爭不過,他的心罷了。」

「說到連累,此番,還是我連累了你才對。」銀瓶愧疚地望著她,「若非因為我,你也不會被打發去做粗使丫鬟。」

碧洗搖頭:「姐姐一向待我極好,說這話,就是生分了。」

銀瓶握住她的手,扯了扯嘴角的笑,垂眸之際,又落下了淚來。

想她半生孤苦,因愛了一個不會愛她的人,今日落得個一無所有的下場,還連累了身邊姐妹。

旁人許會笑她咎由自取,但她卻自認無悔無愧。

她愛過,爭取過,也許手段並不那麼光彩,但他的目光也曾放在她身上,不是麼?

邁出院門之時,恰好迎面碰上過來給老太太請安的溫嬌。

兩人視線對上,溫嬌的目光落在銀瓶背在身上的行囊之上,心裡已有七八分瞭然。

沉默之中,銀瓶最終什麼也沒說,只是對著她微微一笑,垂眸,屈膝行了一禮,徑直往另一邊路離去。

見過她從前光鮮的模樣,如今此景,怎能不叫人心生唏噓。

溫嬌默默看她走遠,低聲問:「可知她離府之後,準備去哪裡?」

青露在旁,看了一下溫嬌神色,見她不嗔不喜,神色平靜,便回道:「聽聞,是去投靠遠親去了。少夫人寬心,她今日這般,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