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宴說:「所以……?」
他忍不住分辯:「羨魚,事到而今,已經沒有別的法子了——除非你能推算出真正的殺破狼三星是誰!……但是,你能麼?」
看似正肅的帝王眼裡閃過一抹狡黠的笑。
可惜楚淵並沒有注意到,他只是搖頭:「陛下,不可以……」
「如果我問出晉兒他頻繁去玄武街的花鳥市是什麼原因,您就願意放了他,是麼?」
沉宴不吭聲,只是在沉默中看著楚淵。
他們兩個人視線對峙,誰也不退讓,靜謐中完全相悖的態度短兵相接。
良久,終於還是沉宴先敗下了陣來,他嘆息說:
「好罷,只要你問處他為什麼那樣巧合地頻繁出現在毒物出沒地,我就放他一條生路。」
「是。」
楚淵微微吁了口氣,說。
而後,兩人又在房內說了會兒話。
楚淵給沉宴剝了一隻長寧桃,沉宴的視線一直落在他的手上。
「羨魚未來的這幾日……都在忙什麼?」
靜了靜,沉宴問。
雪衣的觀星師手指略微頓了一下:「在觀星閣。」
「……陛下的頭痛之症,好一些了麼?」
沉宴的視線一直從他細瘦伶仃的腕往上移,直到在清秀的鎖骨和脖頸才停住。
他彷彿在回憶什麼似的,手指在下巴上無意識摸了摸,舌微微地舔了一下唇。
「好多了啊。」
年輕的帝王笑說,眼底一抹意味不清的暗光閃過,他直起身子,看似坦誠直白地問楚淵:「羨魚覺得呢?朕和從前是不是差不多?」
楚淵抬起眼,這才從手中的白桃上挪開視線。
他注視著沉宴,沉宴此時的位置是窗下逆光的。
他披著一件深色的玄黑袍子,衣袖領口都綴著金線,看著無盡華貴,又高貴尊榮。
……只是因為逆光的緣故,讓楚淵有些看不清他的神情。以至於有一剎那,蒼白的觀星師恍惚在這張臉上看到了惡趣味的邪惡。
「羨魚?」
但那只是一剎那,沉宴很快地又身形前傾了些許,離開了窗下的陰影。
他伸手到楚淵面前,在楚淵眼前晃了晃手。
他的神情一如既往地溫和儒雅,雖然貴為太子,但是一點也不見戾氣和狠決,反倒像溫和如玉的世家公子。
翩翩風華。
「嗯。」
楚淵緩緩回過神來,收回了視線。
「你有哪裡不舒服麼?」
那年輕君王的臉上滿是關懷之色,擔憂問:「我看你臉色很不好。」
「沒有。」
楚淵低聲答:「多謝陛下關懷。羨魚見陛下……倒是比過去清減許多,還需細養。」
「除了這就沒別的了麼?」
沉宴勾著唇問他。
楚淵細細斟酌了一番,思索道:「沒有了。」
這幾日他日夜推算星辰,發現那顆被他封印住的七殺看似還在原處。並沒有出宮的跡象。
那麼……也許是自己多慮了罷。
只是以後要減少見沉宴的次數,以及避免他再去蒼雲殿。
免得叫他再受刺激。
「那就好。」
沉宴低笑著,眼梢似妖似邪地緩緩往上一挑。
他接過楚淵遞過來的長寧桃,卻並不鬆手。而是注視著那雙細瘦纖細的雪腕,沒有來由、也不知什麼意味地輕輕嘆息:
「楚淵……朕、真想你啊。」
「……」
楚淵眼皮微跳,但是隨即,沉宴又已經抬起了頭,看著他,和往常沒有任何區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