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你的泡麵,100克500大卡左右。」
秦苒好笑,「那我不是吃了一堆黃瓜。」
「可以這麼理解。」
他們走在路上沒有牽手,默契隔開半個人,穿巷弄時,人煙稀少,燈光昏暗,秦苒狀態自若,迎面有人也可以做到儘量坦然。可到了寬闊的馬路,直排路燈明晃晃,照得城市亮如白晝,人無處遁形。
秦苒感受到壓力。
這約莫就是城市的力量,一切秩序井然,人也形成機器反應,自動檢測自己的bug。
每一顆迎面投來的眼珠,都是公序良俗彈出的警示框。
行至窄路口紅綠燈,溫柏義怕周扒皮被車嚇到,將它抱進懷裡,不死心似的,偏頭問她:「會給我寫信嗎?」
「應該會。」
「那就好。」
秦苒沒等來更直白的懇求,白目接話,把天聊死,心中萬念俱灰,問他,「你什麼時候走?」
「要送我嗎?」他主動問。問出口,方覺不妥。
實際,溫柏義又哪來應付女生的經驗呢,不過是努力剋制自己,不讓熾烈唐突到對方,小心翼翼地發出訊號。
可他們使用幽默也不合適,認真也不合適。
秦苒腦袋空白,耿直地接話,「我怕後面白來。」
街道鳴笛與人聲喧囂劃過,對話卡頓半晌,溫柏義釋出一聲低笑,「哦,這樣啊。」
話說出口,秦苒快哭了。為什麼,為什麼越是在乎的事情越是處理成這樣的爛攤局面,她五指懊惱地插進髮絲,幾乎帶著哭腔,扯他袖子解釋,「我不是那個意思。」
越發覺得完蛋,溫柏義的體貼越發動人。秦苒被他一把抱進懷裡,額角附上一枚吻,「我知道的,我知道的。」他揉揉她的毛絨髮絲,「沒事的,不用解釋。」
秦苒拽上溫柏義的袖子,「我讓你把要求說給我聽!」
方才在房間裡,她想,如果他說了,她應該就可以做到,但他不說,她不免膽怯,寸步不敢挪動。
溫柏義失笑,「我說了你就能……」秦苒打斷,「你說了我就答應。」
他愣住,餘光裡,紅綠燈轉綠,他沒動,沉下氣握住秦苒的手說,「那我希望你可以去旅遊。」
「舊金山嗎?」
他沒說過他在哪個城市進修,也沒說過是伯克利分校,溫柏義抿唇,掩飾笑意,「嗯。」
「好!」秦苒終於等到他的邀請,一刻都沒猶豫,「我的美國簽證還有效呢!」
她早在家裡確認過簽證,也查過旅行社的訊息,只端著最後一點矜持,等他開口。
他們的關係裡,多主動一點,都是罪過。
溫柏義握拳,若不是秦苒在旁邊,他應該會興奮地大喊幾聲。好像一束電筒光照進了暗無天日的山洞。「那來了怎麼告訴我……」溫柏義逗她。
一聲尖銳的鳴笛伴隨不合時宜的遠光刺進眼睛。溫柏義的話被堵在了嗓子眼。他看清迎面來人,眸光一聚,用力將秦苒扣進懷裡,手掌緊緊按住後腦勺。
秦苒掙扎地按在他的胸口,頭皮扯痛,髮絲卡進金屬扣了,「溫柏義……」
他難得嚴肅,低呵:「別動。」
王之渙接到酒後的薛爾惜,聞嗆人酒氣,捏住她的腮幫,「你該不會吐吧。」
「我倒是想呢,但我是鐵人三項出來的硬通胃!」薛爾惜自豪!
「哼。」他幾乎有些粗暴的拽著她一路往馬路走,調侃道,「去你家我家?」
「去你媽的!你是不是人!」酒精讓薛爾惜淚失禁,聽他說家,不禁鼻頭泛酸。她本來有一個世界上最好的老公的。
「那就是我今天白來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