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著螢幕,看她一字一頓鍵入,眼底漾著柔光。送還手機時,他反手握住了她的手。秦苒用力地回握,他亦使還力氣,無聲較上勁了似的,秦苒被握得皺臉,他稍稍鬆手,發現被她騙了,毫不留情地再度緊回。
秦苒實在沒力,耍賴蹬上了腳。
「今天,老徐他們去了那地兒,你懂的,魚蛋檔的內地版。」徐侖說這地兒不好找,都要當地人帶的。
聽著神神秘秘的,秦苒問,什麼是魚蛋檔?
徐侖笑她單純無知,解釋一番,並且聲稱自己就跟他們進去喝了杯酒,他們點了小姐唱歌,他連大腿都沒摸一下,末了表忠心:「我始終記得,我家裡有如花似玉的老婆。」
秦苒心煩,懶得與他說,心裡罵他,肯定摸大腿了,沒摸大腿也摸手了,這些男人!
「老婆,我現在到酒店,特別難受。」他說被子上有塊凸起,聲音也染上情色調性。
秦苒抿緊嘴巴,看也不敢看溫柏義,嚴肅提醒他,「你不要說了!」
夫妻之間這種事還不讓說了!徐侖幾乎是央求,「老婆,我們都多久沒做……」
秦苒瘋了,羞恥得把觸屏手機按出了按鍵手機的效果,拼命點螢幕。直到關機,她才小心翼翼地抬起頭。
溫柏義見她騰出空來,牽唇淡淡道,「我在搜魚蛋檔,」他揉揉她的臉,「我也沒聽過呢。」
秦苒每次消失都很徹底,平房內,為她準備的牙刷被她塞進包裡,浴巾整齊疊在櫥內,甚至連計生用品,她都交待好藏在某個死角。溫柏義嘆氣,「我這裡沒人來的。」
「我知道。」她無所謂地笑笑,好像信了,但整理的動作說明她沒信。
然後真的十天都沒人來,包括秦苒。
他跟黃穆童說好,如果那個阿姨來,就去醫院新大樓20樓東區找他。
黃穆童穿了新衣服,神氣得很,人小鬼大這樣問他,「我有什麼好處嗎?」
「你要吃糖還是吃泡麵?」
「我要新出的機甲。」
溫柏義不知道那是什麼,但答應了,確認地問了一遍,「你知道我在幾樓嗎?」
「知道,20樓,我媽在你那棟樓旁邊的小房子裡。」
是眼科。溫柏義知道黃媽媽下了班會做親情陪護補貼家用。
黃穆童看他沒走,以為他還不相信自己,「那個姐姐來了我會來告訴你的!」說罷小聲嘀咕許願,我希望她今天就來,這樣我就有新機甲了……
溫柏義放心,反身走出兩步,回味過來他叫他叔叔,卻叫秦苒姐姐,真是天生的渣男。
值班那夜,溫柏義得閒看了部韓國電影,孔劉全度妍演的《男與女》。電影裡的婚姻沒有煙火味道,越矩也被修飾為出塵愛情。
醫院的值班房,他抱著ipad平靜地看完,洗了個澡,蓋上被子,悶頭睡覺。
研究生趕畢業論文,三點鐘才進來,窸嗦了一陣,溫柏義神志清醒地起來喝了杯水,回答他幾個資料結論上的問題。
對方以為他睡醒了,其實他一直沒睡著。
電影裡的男主角滿身疲憊,老款夾克衫好像生活高山一樣壓著他,可他在見到女主時,眼裡綻放出少年一樣的迫切與熱烈,鏡頭劃過他不再年輕的面板紋理,那股中年人的瘋狂衝撞得格外動人。
一夜一夜,他反覆回想這個男人,包括他後來妥協於生活的責任選擇。女主角為這段情事破釜沉舟,他卻沒能像回應性衝動一樣回應同理擔當的愛。
作為觀眾,溫柏義湧起無奈。其實挺無聊的電影,只是巧與他的生活暗合。
早起看日出時,他自嘲,只是一部電影而已。
值夜班的護士經過他身邊,調侃他,「是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