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說安知曉跟張姐的關係好,彼此這樣開開玩笑,是再正常不過的了。可是沈宴如就是覺得看不慣。她下意識的上前一步,開口,「你好。」
張姐看到她,就收回了手,問,「曉曉,這是誰啊?」
「是我姐!」安知曉立刻笑眯眯的回答,「我現在就跟她住在一起。今天是特意來謝謝張姐你以前對我的照顧。」
沈宴如恰好掏出一張私人名片遞給張姐,認真的道,「感謝你對安知曉的照顧,以後若有什麼事需要幫忙,請務必打我的電話。我姓沈。」
名片上只有光禿禿的一行手機號碼,除此之外沒有任何標示。這是避免遺失之後出什麼問題,畢竟沈宴如也算是個公眾人物,若是私人號碼被公佈出去,那就太糟糕了。
這麼鄭重其事的做法,讓張姐有些回不過神,下意識的覺得安知曉這個「姐姐」不好惹,態度一下子拘謹起來了。
沈宴如對此十分滿意。
從花店裡出來,兩人一路步行回家。在這個過程中,不時就有人上前跟安知曉打招呼,而安知曉也笑眯眯的回應。偶爾有人好奇問起沈宴如,她還會捎帶著解釋一句。
沈宴如簡直懷疑安知曉認識這座城市裡所有人。
即便這座城市很小,但這種廣泛的交際還是令沈宴如感到嘆為觀止。並因此而意識到,安知曉的確跟她是截然不同的兩種人。
或者說,這座城市裡生活著的人,都跟她是截然不同的人。
如果她是大城市裡那種獨門獨戶,不與周圍的人往來,生活快節奏,人情關係冷漠的代表,那麼安知曉與這座城市的人們,就是舊式鄉土關係的代表。
遠親不如近鄰,生活節奏緩慢,一家有事百家忙……
沈宴如曾經覺得這樣的人際關係恐怕會非常繁複複雜,令人應付不過來。但是看安知曉的樣子,惡毒分明遊刃有餘。
而且她亦不得不承認,這種在街上隨便碰見什麼人,大家臉上都帶著笑,隨口招呼著,呼朋引伴的民間生活,的確是令人放鬆而愜意。哪怕她只是作為一個旁觀者存在。
就在這一刻,沈宴如腦海中忽然閃過一些什麼東西。
她想她知道為什麼自己寫不出滿意的詞來了。
就跟之前寫不出滿意的曲子一樣,是因為她想要為安知曉量身定製,卻偏偏並沒有深入的接觸和了解過她生活的環境。
突破了那個盲點之後,腦海中的靈光便一道接著一道的閃現,沈宴如立刻整理出了清晰的思路出來,只要回去之後,就能夠立刻動筆了。這一次她相信自己寫下來的詞,只需要經過稍微潤色,便能夠十分出色!
這是一種十分玄妙的直覺。但是對於任何有才華的人來說,這種直覺卻都是十分寶貴和難得的。所以沈宴如也沒有打算浪費時間,她突然抓住了安知曉的手,「我們回去吧。」
安知曉之所以帶著沈宴如在外面瞎晃,就是為了能夠給她一個放鬆的時間,或許能夠激發出什麼靈感來。不過她也沒有想到,效果居然會這麼好!
也許是因為沈宴如本身就足夠出色,只需要一個契機,就能夠突破原本的瓶頸和束縛,找到心得思路。
既然已經有了結果,安知曉自然也不會繼續在街上瞎逛。
兩個人手牽著手,朝酒店所在的方向跑。
跑著跑著,安知曉忽然笑了起來。
直到笑得上氣不接下氣,不得不停下來呼吸,她也還蹲在地上笑,沈宴如被她拉著,也跟著停了下來,站在她面前,有些茫然於她這突如其來的情緒。
過了一會兒,安知曉笑完了,覺得腿有點兒麻,站不起來,索性往前一撲,抱住了沈宴如的長腿。
「姐。」她輕聲叫。
沈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