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流讓他無法睜眼,他在一片漆黑中伸著雙手,緊緊地攀住鄭尋千的頸項,讓兩人的身體完整的貼在一起。
鄭尋千原本整齊的衣衫被水流徹底打濕,變得凌亂。
而他一絲不掛。
他開始有一些不適。
太熱了,頭很暈,身體使不住力氣,像是缺氧。
但很快,他又被突如其來的涼意刺激得清醒過來。
他的背脊貼在了浴室牆壁的瓷磚上。
和體溫相比,瓷磚是冷的,還很硬,濕噠噠的,不舒服。
可也有好的地方,水流不再沖刷他面部的面板,他可以睜開眼,可以輕鬆的呼吸到新鮮空氣。
鄭尋千也徹底濕透了。
他的劉海緊貼在前額,面板上掛著水珠,連睫毛都是濕的。
景添痴痴地看他,鬼使神差地說道:「你笑一下。」
鄭尋千對這個要求顯得有些不解,但還是微微向上抬了抬唇角。
看起來也不是很像在笑,有點僵硬,和景添最喜歡的那個模樣並不相同。
可景添卻變得很高興。
他衝著鄭尋千傻笑起來,發出呵呵笑聲,緊接著又被吻住了雙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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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張床是有必要的。
當其中一張的床單和被褥被水打濕,變的凌亂難以收拾,他們還有另一張乾淨整潔的床可以使用。
狹窄的單人床也有好處,方便他們理所當然地依偎在一起。
景添依舊完全無法分辨自己此刻的恍惚究竟是來自酒精還是倦意。
他很累,無論是精神還是肉體。
可他不想睡。
閉著眼,思維徹底無法順暢運轉,他依舊想要說些什麼、做些什麼。
方才所做的事,讓他抑制不住亢奮。
「你的衣服全濕了,明天怎麼辦呢?」他問。
鄭尋千搖了搖頭:「不知道。」
景添吃吃地笑起來:「你真笨。」
「從來沒有人這樣說我。」
鄭尋千說。
「那我豈不是很特別?」
鄭尋千輕聲地笑了起來:「對。」
景添也變得開心起來,往前挪了挪,和鄭尋千更緊密地貼在一塊兒。
「你可以現在去把它們晾起來。」
他向鄭尋千建議。
「……不想去。」
「為什麼?」
鄭尋千沒有回答,只是把摟著他的手臂收得更緊了些。
「我知道了,你捨不得我。」
景添說。
說完,他自顧自地傻笑。
鄭尋千依舊不出聲,他也不介意。
他還想再說些什麼。
他為此認真思考,直到所有意識都在溫熱懷抱中逐漸融化。
額頭傳來輕柔的觸感,有人在耳畔對他說晚安。
景添在心裡回應,晚安,祝你好夢。
他在夢裡來到一個既熟悉又陌生的地方。
明亮的燈光,整齊排放的桌椅,造型古怪的實驗器材。
所有學生們都安靜地坐在座位前,抬著頭,向他的方向看過來。
他站在講臺前,手足無措。
身旁傳來中年男子的聲音:「你說說看,給鄭尋千打32分的具體理由是什麼?」
景添眨了眨眼,抿緊了嘴唇,一言不發。
臺下有人開始偷笑,還有人交頭接耳。
「怎麼不說話?」那中年男子又問。
景添轉過頭看了他一眼,小聲說道:「瞎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