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悅無奈地嘆了口氣:「你現在走得那麼慢,等他拖完地板你都不見得能出得了門,所以我先來扶你,好節省時間。」
那就是要一起走的意思了,景添鬆了口氣,然後說道:「對不起。」
「你待會兒跟他說吧,」楊悅說,「你吐得滿地都是之前,跟他在那個角落裡幹什麼偷雞摸狗的事情呢?」
「……」
「這很難不留下心理陰影吧。」楊悅說。
景添頓時蹌踉了一下。
楊悅身高比他略矮一些,被他帶得也跟著站不穩。
「別傻愣著呀,」楊悅衝著另一側喊,「過來幫忙!」
一旁的舒梓欽趕忙走了過來:「哦,好!」
楊悅和舒梓欽的身高差有將近十五公分,兩人一左一右把他架起來,景添頓時失去平衡,成了個跛子。
痛苦不堪地走了兩步,他正要開口討饒,前方傳來了鄭尋千的聲音。
「他被你們扯得像個破娃娃。」
景添連忙抬頭。他此刻頭暈,嗓子還殘留著胃酸灼傷的刺痛感,肚子也不舒服,整個人使不上力氣,感覺糟糕透了。
可看清面前那人的瞬間,他還是不可自制地笑了起來。
而且是笑噴出來。
鄭尋千卷著袖子,露出兩條完整的小臂,手裡提著一個墩布。
這世上竟有如此不協調的畫面。
鄭尋千見狀,立刻眯起了眼睛。
景添腦子糊塗,不清醒,缺乏危機意識,對此視若無睹,依舊笑得一抽一抽,直打嗝。
鄭尋千無語,搖了搖頭,對楊悅和舒梓欽說道:「你們小心一點,這個人會像噴泉一樣灑水,彷彿天女散花。」
景添的笑容僵住了。
「先隨便找個地方丟著吧,」鄭尋千把手裡的墩布抬起示意了一下,「等我把這東西還了,就來提他。」
景添對他的用詞很有意見,可惜,沒機會說。
回程的路上,他終於和鄭尋千坐在了一塊兒。
他靠在鄭尋千的肩膀上,閉著眼睛,大腦暈乎乎的,無法順暢思考,可有一個小小的角落卻保持著奇異的清醒。
這樣的場景,過去好像是發生過的。
他稀里糊塗地想著,是不是不久之前?那天,鄭尋千強行坐進車裡,把他帶去了一家旅店。
「我們去哪兒?」景添問。
「回學校。」鄭尋千說。
景添心中暗暗失落。
要是自己也像那天那樣,只稍微喝一點兒就好了。得意忘形,是不會有好結果的。
鄭尋千稍稍調整了姿勢,好讓他靠得更舒適一些,然後問道:「你是不是沒吃晚飯?」
景添搖頭:「……不記得了。」
「他來之前只喝了奶茶,」坐在前排的楊悅告狀,「說是過來以後再吃點零食就夠了。」
景添閉著眼,發出了一些意義不明,似乎是在抗議的聲音。
「他現在跟你在一起比較多,你平時留意一下吧,好好看著他,」楊悅繼續說道,「這個傢伙本來就胃不好。」
「他胃不好?」鄭尋千問。
「……沒有啊。」景添小聲反駁。
「有!」楊悅毫不留情地揭穿他,「你已經不是第一次喝吐了!」
景添縮著脖子嘴硬:「我……我怎麼不記得……」
鄭尋千輕輕地「嘖」了一聲。
景添以為自己已經酒醒了大半,卻不想才坐了五分鐘車,胃裡又是一陣翻江倒海。
下了車後,他蹲在路邊,對著下水口乾嘔了好一會兒。他的胃已經空了,只吐得出胃酸,模樣無比狼狽。
「很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