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默的視線停留在她身上,良久,才道:「想咬我?」
蘇小昔對上他微微挑起的眸子,目光又著了迷似的,落在他冷白纖瘦的脖頸上,下意識舔了舔嘴角。
雖然她沒有回答,可現在的動作和神態,卻已經是最好的回答。
克里默的眼神漸冷,彷彿一桶冰水迎頭澆下來。
不知為何,蘇小昔瞬間清醒過來。
她甩了甩頭,不停地說道:「不咬的,不能咬哥哥的。」
像是在回答克里默的問題,又像是在告誡自己。
「咬了就不難受了。」克里默的嗓音很低,被風吹著飄到蘇小昔的耳畔,彷彿充滿了誘惑的低語,在往最脆弱的心尖上灌。
因為在抗拒著嗜血的慾望,蘇小昔的眸子已經漸漸變得朦朧,泛著迷茫的水霧。
聽到克里默的諄諄善誘,她卷翹的長睫輕輕顫動,快要控制不住……
真的好難受。
她新長出來的獠牙好癢,好想要咬點什麼,撕碎一切,肆意破壞。
她剛冒出來的尾巴也好癢,好想要埋進羔羊的血肉裡,汲取養分。
這想要咬斷克里默的脖頸的渴望,就像春天裡撒了潑兒生長的野草,無邊無際的蔓延。
又像在心裡頭化成無數密密麻麻的螞蟻,在啃噬她殘存的理智,不斷地發出魔幻的催促聲——
快……去……啊!
快……咬……他……啊!
蘇小昔再也支撐不住,抬起顫抖的指尖抓住克里默衣服的下擺,搖搖欲墜。
可她還在拼命反抗著。
咬他,這是遊戲強加給她的意志,卻不是她的本心。
蘇小昔最不願的,就是被擺布。
這個遊戲,她現在才算真正意義上知道了它的殘酷。
它千方百計,想要讓人變壞,讓人墮落,讓人變得越來越慘。
她如果咬了克里默。
他會死,而她也會成為真正意義上的惡魔,內心裡住著一隻惡魔。
蘇小昔不想這樣,她的唇瓣已經咬得泛白,快要破皮,卻還在苦苦堅持著。
「哥哥,快、快走……」
蘇小昔拼盡最後一點力氣,用力推開了他。
可克里默卻並沒有離開,他微垂頭顱,望著蘇小昔憋得眼尾泛紅,忽然嘆了一口氣,彷彿掙紮了很久之後,最終無奈地妥協。
克里默抬起手掌,平和而輕地放在了蘇小昔的頭頂,磁性而好聽的嗓音像是有魔力,「乖,睡吧。」
就這麼三個字,蘇小昔長睫輕顫兩下,直直往地上倒去。
克里默抱住了她的腰身,以免她摔倒在地。
他垂眸望著她緊閉的雙眼,鴉睫在夜色中輕輕顫抖,他再次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他不該出手的,這算是幫助了她,也破壞了遊戲的公平性。
理智一遍又一遍地提醒著他,可他還是忍不住,幫了她一把。
算了,回去再寫報告吧。
理由就寫……為了從她身上拿回全新金手指好了。
姜雨潼,她的名字一定不叫姜雨潼吧。
也不知道她到底叫什麼,但她一定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麼蠢。
這場遊戲,她肯定能活下去。
所以為了在這場遊戲結束的時候收回金手指,只好給她些好處,讓她到時候願意,跟他做個交易。
克里默找了一籮筐的理由,也終於抱著蘇小昔回到了屋裡。
他把她放到她房間裡的木床上,輕輕蓋上被子。
剛剛被壓得沉甸甸的臂彎好像還有些不適應,懷念方才的溫暖和柔軟。
克里默斂下眸子,沒有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