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失敗,她不過損失一個傀儡,若成功,乃消除她心頭大恨!
容景的唇角流出一絲鮮血,在這關鍵時刻,他還不慌不忙地用手指擦拭掉那抹血。
系統急得團團轉。
看得它恨不得使用惡意回收程式,即使知道對傀儡無效!
粉衣撲了過來。
容景眸中映著和薑糖一模一樣的面容,眼神冷漠又嚇人,全然沒有在真正薑糖面前流露出的笑意。
他覺得眼前的傀儡礙眼至極。
假的就是假的,一絲一毫都不像。
不等粉衣逼近,他厭煩地蹙眉,倏然拔出胸口浸血的短刀,動作極快甚至讓粉衣女子來不及反應。
銀光騰空一閃,快得眼前出現一道殘影。
剎那間,傀儡的身形停滯。
面色凝滯在不可置信的一瞬。
她的額間扎進親自挑選的短刀,隨後轟然倒在地上化為灰燼。
同一刻。
清心殿某個廂房的黃衣女子吐出一大口血,臉色慘白地起身,模樣狀似歇斯底里,平日的冷靜理智頃刻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兩次襲擊,竟然一次都沒成功!
第一次是她失策,撞見薑糖未及時抽身。
雖然失敗了,卻得到一個關鍵性的資訊,這個女人對聞鏡來說有些許特別之處。
這次她吸取教訓,特地扮成薑糖的模樣,分明成功了!
分明刺入了他的心臟!
黃衣女子痛苦地閉了閉眼。
她會繼承傀儡的三成重創,目前已有兩個傀儡陣亡,相當於承受了六成傷害,再無反擊的能力,須等休生養息,再做打算。
窗外蟬鳴聲聲,空洞地發出聒噪且無意義的聲響,令別院更顯出一分死寂。
黃衣坐在梳妝桌上,盯著銅鏡無聲流淚。
是她太心急了,以為憑藉自己大乘鏡的修為能夠有聞鏡一戰的本事。
結果反而傷人三分,傷己六分。
她努力去思考聞鏡為何受到致命傷害還能作出反擊。
混亂的思緒中交雜著過往的記憶,讓她不由自主顫抖,憶起當年無峰遺蹟的戰鬥。
血染的天色下,聞鏡比她們魔族人更像是魔族,渾身染血,黑色的衣袍看不出血的顏色,臉龐、髮絲上滴落暗紅,每走過一段路,地上便留下一個血的腳印。
在她悲痛欲絕的目光下,他不帶任何感情地盯著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魔主,唇角掛著一抹嘲諷的笑,狀若瘋癲,當場挖出魔主的內丹。
她倒在一邊,身受重傷,只能眼睜睜看著心上人的雙眸逐漸失去了光澤,看到他最後朝她望去一眼,嘴角輕扯,說出一字:逃。
快逃。
可她不論逃去哪裡,都記得他最後的眼神!
交雜著甜蜜的過往,牽扯著她痛楚的心臟!
她逃不掉了,索性不逃了。
鏡中黃衣的眼神從恍惚、猙獰,變成無法撼動的堅定。
等她恢復精力,即使用盡一生和生命,也要讓聞鏡死!
……
薑糖趕來時,正好看到一個粉色的背影倒在地上,仔細一瞧,長得有那麼一丁點眼熟。
還不待走近多看兩眼,這人就冒煙化作空氣,淡青的煙霧逐漸地稀淡,薄薄的像是燒開水時往上翻滾的水汽。
容景坐在石椅上,倚著桌沿吐血。
低著頭時,發梢擋住了他的半邊面容,從她的角度只能從微微拂動的髮絲間瞧見低垂的眼睫和一抹刺眼的鮮紅。
以前那副反覆無常、傲慢睥睨的姿態被帶著血的唇角減淡,遠遠看去反倒像是一個病弱美人。
「你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