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聲無息的反應,讓她更覺得不妙。
她硬著頭皮解釋:「都是誤會,我沒有徹夜不歸。」
容景語氣平緩,贊同般地頷首道:「確實。」
「所以你不能關我……」
「你原本是不是打算不回來?」
薑糖:「……」
這是要從頭翻帳。
她是有這個打算,可是沒有付出實際的行為!!
這時候,她烏黑的眼珠子轉了轉,不敢承認,一口否定:「我是出去玩,不是故意不回來。」
仍然等到的是這個回答,容景笑了一下,捻著她的發梢,溫柔地往後脖子處拂去,俯身在她耳際輕聲道:「你別想出門了。」
薑糖:「……」
接下來幾日,他設了一個結界,把她關在別院。
薑糖簡直不敢相信他不講道理的強硬態度,鬧了一夜不睡覺。
敲敲門,爬爬牆,試圖突破無形的結界,像個半夜蹦迪不肯回家的叛逆少女,呆在院子裡不肯進屋子,偏要睡在簷角下,倚著庭柱子,宣示態度道:「你不准我出門,我便不進廂房。」
他抱著胳膊,居高臨下地盯著她。
她也不甘示弱地瞪了回去。
薑糖的眼睛本是大而明亮的,兩排睫毛像是小簾子,齊刷刷地在眼瞼下一閃一閃。
圓圓如杏眼,笑起來紋路很少,給人一種乾淨澄澈的感覺。
因此不管她是鬧脾氣還是瞪人,反而一點氣勢都沒有。
更像是在跟人撒嬌開玩笑。
她不知道自己在他人眼裡是這種模樣,仍然盡職盡責地表達心中的不服氣。
容景的視線和她撞上,長時間盯著,誰也不肯退一步,似乎比她更頑固。
薑糖睜著覺得累了,眨了眨,嘟噥道:「真是的,怎麼連不眨眼都比不過。」
他的眼睛不累嗎?
容景:「進去。」
「不要,」她哼了一聲,「你不准我出門就不出門,讓我進去就進去,我豈不是很沒面子?」
憑啥都聽他的。
「我們的關係不是上下級。」她擺著臉道,「不是每件事都要按照你的意思來。」
容景冷笑:「你什麼時候聽過我的話?」
隨後,一一把她做過的事數出來:「我不讓你上來,是你要爬上床榻。」
「我不願睡此屋,是你要讓我住在這裡。」
「你想要外賣,我便讓邢青衣給你送來。」……
一件又一件,多得數不勝數。
非但不是她聽他的話,而是他順著她的性子成全她。
擲地有聲的話語一個字一個字地傳來,薑糖的底氣也跟著一點又一點地散去。
薑糖垂死掙扎道:「你都同意了的,不能這時候來算帳。」
「我只是反駁你的話。」容景涼涼道,「免得被你說成一個強橫無理的人。」
「一碼歸一碼。」薑糖給他講道理,「朋友之間,哪有關禁閉的。」
「你見到了。」他笑。
完全!說不通!
薑糖撇過臉不看他。
庭園離離疏影,風聲颯颯。
她準備不進屋子,是一種表明不悅的堅決態度。
雖然她經常宅在房間裡不出門,但她不想被禁錮在一個院子裡!
她希望的是,想出去便出去,不想出門便不出門。
來去自由,無人能阻。
這時候她已經懶得再糾結容景是個男人,心裡滿打滿算,總歸是要說服他。
現在這才是最重要的目標,其他都靠邊站。
薑糖打著小算盤。